第一百八十三章教导（2/2）

成样子。

莫知言脑中轰然一声，连问话的时间也没有，脚步一转，直接朝莫知远的宫里奔了过往。

自古，内侍侍女们在宫里生活最重要的准则就是爬高踩低，莫知远那样的盛怒之下，显然不仅仅是要沫离伤筋动骨，而是要夺了她的命，所以在行刑时下狠手是定然的。

当莫知言在莫知远宫外闻到那浓重的血腥味时，就知道，她和莫知言再回不到本来了。

这样的恨埋下了，就永远解不开，永远不能回头。

在宫门口，莫知言便能听到那长鞭砸在肉身肌肤里的闷响，那长鞭砸在血肉里，声响被血肉吸收后，响在耳边的已经不是清脆，只有震在心头那永远不退的凄厉。

莫知言脚步浮重，蹒跚进到院中看见的就是履行人挥鞭又落的场景，冬日里沫离本穿了不少，但莫知远命人将她的外衣脱了往，只让她着了里衣，趴伏在长凳之上，旁边立着的大多侍女都是闭眼或是目露不忍，只有执刑的侩子手冷笑着。

执刑的人没有看到莫知言进来，又是一鞭挥下，那粗重的长鞭尽不留情的落在沫离身上，血肉翻飞，随着长鞭扬起，带起的鲜血四溅，却听不到沫离哭喊的声音。

莫知言深黑的瞳眸里凝满了痛，忘记了如何往呼吸，只瞪大一双眼看着眼前的一切。

“住手！”终于，莫知言怒而一声，震了所有人。

执刑的人怔愕地转身看着她，停下了手中再次筹备落下的长鞭，旁边立着的人看到莫知言，微微服了身。

莫知言快步上前扶起低垂着头的沫离，那单薄的衣衫再挡不住汹涌而出的血水，一片片尽是湿濡开来。

莫知言脱下自己的外衫盖在了沫离的身上，却还是止不住她身上一直往外溢的鲜血，莫知言看着那本应粘稠的血水此刻像是极细的溪流一般缓缓流淌而下，痛心的闭了眼，她知道她来迟了。

在莫知言的扶持下，沫离艰巨的半睁着一边的眼眸，像是认出了莫知言一般，嘴角微微勾了勾，却转眼看向了莫知远“谢娘娘……教导。”

此刻，莫知言才有空往看那稳坐于上，身子微微前倾，面色安静的莫知远，那漆黑的瞳眸里，不是悔意，不是内疚，更多的是畅快，是痛快。

她并未看着沫离，而是看着莫知言，但她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看着，像是知道莫知言会来为沫离报仇，她像是等着她，像是等了许久她终于来了的那种舒服。

莫知远没有说话，她身边的那个侍女却目露凶光“你个无尊卑的贱婢，说出那么大逆不道的话，还敢求娘娘原谅。”

莫知言刚想说话，倒是沫离抢了她的话“若是……奴婢这命……能换来……娘娘……的觉悟，却……是……值了。”

一段话已是说的断断续续，声音也似蚊蝇，胸膛由于说了这么长的话而激烈的起伏着，一阵晕眩感袭来，沫离的颈首晃了晃。

莫知言惊声而唤“沫离……”

沫离还是低垂着头。

莫知言慌了神，赶紧警惕端起她的脸，急急唤着“沫离！沫离！”

沫离忽而又猛喘了口吻，但睁不开眼，莫知言知道她是醒着的，却不敢再问她话，只是扶着她，半响，沫离悠悠的话语传来“小姐，我……想回……家。”

莫知言闭眼再睁，眼角尽是湿润，却把持着不出声，只是温声应她“好，你好好休息，我带你回家。”

像是得到准许般，沫离缓缓闭了眼，靠在了莫知言的肩头上，莫知言低头，任泪水而下。

全部院子里人很多，此刻却静的像是没有一个人一般，所有人在看着莫知言，所有人也在等着她。

许久之后，莫知言奋力擦掉脸上的泪，扶起沫离，将她的手搭在自己肩头，将她全部人的重量都放在了自己身上，她做这一切时很安静，没有掉泪，没有说一句话，她只是默默的转了身，想带沫离走。

莫知言蹒跚而行，她的身后，莫知远缓缓起了身，却没有再向前一步，只是用着空荡荡的笑，用着空荡荡的声音说“贵妃娘娘走好，您随时可以来报仇，妹妹等着。”

莫知言猛然住了足，却没有转身，她没有资格恨莫知远，由于她知道一个人的转变，是由于太多的事，那些伤了心的事。

“知远，你终是我妹妹。”

留下这一句，莫知言搀着沫离一步步离开，没要任何人帮忙，没有回过一下头，只是那么直直的往外走。

莫知远跌坐回榻上，眼底只剩了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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