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1/2)
河边有几处平台,都是提供给游客登船用的。趣/读/屋/浅寒略略看了一下,见其中一处平台上还没有人,便向那里走去。
那座木台的尽头,停着一只很漂亮的画舫,船头略微翘起,朝着河,船尾平坦,接着木台。水波微漾,那画舫便也轻轻晃动着,如同小时候的摇篮。船舱内有烛光从竹帘缝中透出,沿着船的周边,给水面都染上一层美丽的光晕。
小心地跳上去,浅寒敲了敲木板墙,轻声道:“船家,有空么?”
画舫的链子突然被掀开,吓得浅寒退后了几步。一张脸便出现在她的视野中。然后那人便披着一身烛光,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是一个很凌厉霸道的男人。不知为何,浅寒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如此。只见男子一身深紫色的袍子,隐约可见领口、袖口繁复精致的绣纹。借着船舱内的烛光,可以看见阴影下男子紧抿的一张薄唇。腰间玉佩上的流苏,色泽艳丽,随风舞动。
这该是一个习惯了呼风唤雨的男人。这是浅寒对他的第二印象。尽管月色暂时被薄云遮住,烛光也微弱,但浅寒依旧可以感受到他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审视、冷酷、疏离、漠然。像是珠穆朗玛峰上的雄鹰,寂寞而又锐利逼人。
“抱歉,我不知道这条画舫已经有主了,冒昧打扰。”浅寒识趣地道歉。因为她突然意识到,这个男人就是她早上看到的那三个骑快马的中间一人。
这个男人,她招惹不起。
男子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好似在透过她看谁。趣/读/屋/良久,他面色冷淡地转身:“既然都上来了,不妨进来坐坐。”说罢回了舱内,也不再看她。
那一转身的侧脸,浅寒确信,她看到了落寞。
掀帘而入,一股暖意扑面而来。舱内摆着一张桌子,桌上燃着只剩下半根的红烛。几盘不同式样不同口味的月饼摆在烛台前,男子正自顾自地倒酒,然后缓缓喝下。男子的对面也放了一副酒盏,上面倒了半杯酒液,还有一副筷子摆在一边。舱内酒香四溢,令人不闻也醉。
浅寒不动声色地又观察了舱内的摆设一番。其实很简单,一张软榻,一排小小的书柜,上面摆满了几本书。榻上是一把古剑和一支白玉簪子,并排躺着,倒也十分和谐。
“坐吧。”男子的声音很醇厚,如这陈年酒香一般。
“谢谢。”说着,浅寒走到了男子身侧的一个空位坐了下来——她可不认为男人对面的那个座位是留给自己的。男子伸手替她拿了一只酒杯,低声道:“四年来,还是第一次……呵。”
浅寒挡住了他要倒酒的动作,浅浅一笑:“我不喝酒,多谢。”她没有追问第一次什么。也许是第一次遇见有人会不偏不倚地上他的画舫;也许是第一次有人陪他度过这一晚。不过这都与她无关。
“姑娘不是禾城人。”男人用的是肯定句。
“我不是这里的人。”浅寒似是答非所问。
男人抬眸,光影下,他的睫毛划过一道弧度,露出了掩在下面的一双明亮深邃的眼睛。“姑娘很特别,可否问一下姑娘芳名?”他说罢,又把目光投向榻上,不知在看剑还是看簪子。
浅寒垂眸,淡淡地说:“过客一遇,莫问名姓。”闻言,男人笑了。
画舫外水声清浅,偶有鱼儿跃出水面的声音响起,也显得很轻快。透过侧开的轩窗,正好可以看见那一轮满月,如满载着悲欢离合的船儿,已行至了中天。月晖飘渺,宛如在河面上蒙了一层薄纱,朦朦胧胧间令人心旌荡漾。
不远处的河面上,琵琶女的琵琶声又一次响了起来,娇俏船娘与憨实渔夫的对唱声也悠悠地传了过来。禾城属于南方第二大城,仅次于最南边的文城,民风比较开放,民谣中也有许多比较大众的口语,浅寒听不懂,但是大伙儿却笑得很开心。
“这么热闹的节日,你就一人在此借酒浇愁?”浅寒看着窗外波光粼粼的湖面,突然开口。
男子正将一杯酒送至嘴边,听了她的话,手一顿,又将酒喝了下去:“何以见得喝酒便一定是在浇愁?有些时候,酒是个好东西。”
“我想,有一句话很适合你。”浅寒收回了目光,转头冲男人淡淡一笑。男人挑眉,示意她说下去。浅寒顿了顿,缓缓道:“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
男子目光一冷,审视般地看向浅寒,唇角勾起一抹不明显的笑容,又很快淡去:“你,觉得我很孤单?”他眉目凌厉,很是不满于一个陌生人竟然也能将自己一语道穿。
一阵晚风吹过,吹来了不远处的笙歌婉转和笑语连连。一股松墨清香从林中传出,不觉让人陶醉。月光清泠泠地洒进画舫中,铺了一地月辉。男子就坐在一片月色中,眉目朗朗,自有一股天成的霸气。
浅寒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将实现移到了榻上:“我不敢说你一直都很孤单。我想,你是不缺人陪的富家公子。只是,今晚的你,必定觉得很孤单。因为你的心,在今晚空了下来。人的心一旦空下来,便也孤独了。”还有一句话,她没有说出来。眼前这个人只是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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