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三戏李公公（2/2）
“她老人家喜欢诗词，特别是王之涣的。”要不是还有些顾忌，李公公差点就伸手上来抢了。
“哎呀，你为什么不早说？昨天小子刚得了一副王之涣的字，可惜送给我未婚妻了。”王勇故意神情夸张。他倒是跟刘思玺xxoo不少次了，好像两个人都没说起谈婚论嫁，他有些拿不准那个女子的心思。
蒲州的女子谁敢嫁给你啊？谁不知道你是奇葩，被雪花山上五大三粗的土匪爆了好几回。李公公脸上露出讥讽的表情，“谁家的姑娘这么幸运，让春哥瞧上？”
是啊，谁家的姑娘，王勇肯定不会说出刘思玺，现编也来不及了，只得向那个便宜外祖父柳员外递了个眼色。老头心领神会道：“是绛州何家的女子。”
这一老一少太能编了，一旁的小丫鬟笑又不敢笑，憋得脸色通红。
李公公悻悻地往门外走，连客气一下都忘了。
“慢着，”王勇站起身，“相请不如偶遇，我就为老人家作诗一首，作为寿礼。”
倒真是稀罕事儿，你还会作诗？李公公停住，皮笑肉不笑盯着王勇。
还是老一套，我说你写。王勇也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李公公。
“这个女人不是人，”看着李公公郑重其事地拿起笔，王勇突然冒出一句。
手一抖，一大滴墨汁落在了白纸上。妈的，这是作诗吗？李公公脸上如同开了家染料铺，表情十分精彩。写不写随你，王勇一脸淡然地喝着茶。
要不是你那老子是皇上的红人，一定叫你晓得咱家的手段。李公公深吸几口气平息了怒火，却不知道该不该落笔。
“九天仙女下凡尘。”王勇又来了一句。嘶，李公公嘬了嘬嘴。前一句不是人话，加上后一句，意境则全然不同。李公公赶紧叫来小丫鬟换纸，写下这两句诗。
“养个儿子去作贼，”王勇说出来第三句。柳员外一下子揪掉一小把胡子；小丫鬟脸色通红地跑入院子，连那个夜壶管家也咳嗽地不行了。李公公脸上黑一阵青一阵，嘴唇都哆嗦起来，不知道如何收场。
一咬牙，李公公把第三句誊写在纸上。等了半天，王勇依然没有动静，把茶杯拿在手里把玩着。
“没灵感了，我先去续茶。”王勇作势起身。
“小春哥歇着，我来。”闻弦歌而知雅意，李公公屁颠屁颠过去给王勇续上水。
“偷得蟠桃献至亲。”喝完茶，王勇的灵感“突然”又来了，马上说出了最后一句。
看着手里的字，李公公哭笑不得。只得悻悻告辞。
“我这里还有一首皇上喜欢的诗。”王勇低声喃喃道，像是自言自语。李公公已经迈出大门的腿又缩了回来。他净身入宫多年，眼看着快四十岁了还一事无成，到现在还是个小小的闲厩，宫里五品以上的公公多达千人，何时才是我李静忠的出头之日啊？相貌丑陋那是爹妈给的，又不是我的错啊。
“小春哥，咱家这里有上好的两块鸳鸯翡翠，刚才忘了拿出来给你鉴赏。”想起王勇那立意新颖的歪诗，李公公咬咬牙掏出两块极品翡翠。
“哎呦，翡翠这一行当水深着哩，不好鉴别啊，真不知道真假。”王勇故意挠了挠头，照样把翡翠揣进兜里。
“只有你愿意，鉴赏到何时都成。”李公公好不容易大方一回。“来呀，笔墨伺候。”
“鸡叫一声撅一撅，鸡叫两声撅两撅。”王勇又是两句歪诗出口，李公公的手有些抽筋，脸上有些僵硬。这等粗俗之作怎么能入皇上的法眼？他又心疼那两块翡翠了。
“三声唤出扶桑日，扫退残星鱼晓月。”最后两句一处，李公公哑口无言了。这就好比一个人在吃着大白馒头，突然上来一道红烧熊掌。意境之高，反差之大令人心血起伏。
洪武皇帝的诗，意境能不高吗？王勇阴阴一笑。
“找一个书法大家，再写一遍。”王勇捏住鼻子附在公公耳边，即便如此，他还是隐隐闻到了浓烈香味里带着一股尿骚味。
“小春哥-----”李公公又冲动了！吓得王勇飘出三丈开外。
等李公公拿着两首诗再一次踏出门口的时候，王勇又叫住了他。
“李公公，你是站着撒尿还是蹲着？”
注：1李静忠：后改名李辅国。唐代宗时任宰相，唐朝宦官专权第一人。
2这两首诗别人用过好多次了，俺只想写出一些新意。
3闲厩：皇宫里养牲口的小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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