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听歌（1/2）
月常湖。此湖名为月常，是取了每夜月色常明之意。南宫硕大，景色优美的湖水不下数十处，可唯独这里是封夜喜欢的。
我侧立红柱，遥望流苏湖边喂鱼，精致明艳的眉眼，窈窕动人的身姿，再加上富硕北国特有的上好蚕丝绣裙，她的确是得天独厚的美人，无可厚非。
但实则，这些都不令我介意，我无法释怀的是她和封夜的过往。她来南宫第二日就来月常湖，可想她知封夜甚多。很可能多过我。那是我曾今唯一拥有的。
“既然来了，又为何避而不见？”
我一震，这么远她仍能发现我，可见不是寻常公主那么简单。果然，她随手丢了鱼食起身，秋风正起，带落了她鬓间珠花往湖水中心飞去。似画中飞仙一般，她脚尖轻点湖边石凳，再转眼，已拿回珠花，稳归原地。
好利落的身手。登时，我心更低沉了些。
“见过流苏公主。”旁的不如，宫姿总要做到最好。我端端的上前行礼，眉眼温顺低垂，即是这般仍能感觉到她探究的目光。
她：“还真不是你……”有些惋惜，又有些庆幸。弄得我一头雾水。
“公主的是？”
她盈盈一笑，流光似的袖子遮过半张容颜，明艳不可方物。“我的自是沐歌。难道你今天找来，不是为了她么？”
我紧了紧唇，想还真不是，我明明是为了你和封夜的九九来的欸。可后又一想，八卦不听白不听，何况不是偷听，是光明正大的听。遂点头默许。
她退了身侧宫人，独坐湖边高阶，没了多余的看管，整个人都自在了许多。我本还有些想要欣赏她的意思，可她一张口，就倒极了我的胃口。她：“我就知道你会忍不住来找我……”
这话时，一副上知天下知地理的表情，搞得我心有戚戚，深深的鄙视了她一把。这位大姐也忒的健忘，明明就是那日她主动勾引我来的好哇，现在又来这手。
我躲在她身后翻白眼，她却未觉，接着道：“罢了，反正现在没别人，你也坐了吧！”
我听闻，往她身后瞅了瞅，除了光秃秃的长廊青石地，哪里还有我坐得地方。可人家一番好意又不能不领，无奈只能撩了裙摆，作高僧修炼状坐了。坐便坐了，却又发现手没地儿放，最后三番四摆，只能挑了两膝放着。
于是，我俩就以这样很诡异的姿势坐在湖边开始聊天。幸好这个月常湖平时来的人不多，否则被人看见，很可能以为是我在向北国公主传授什么邪教心法。
深秋，月常湖常会开大片的睡莲，间或夹杂着几朵娇粉荷花，微风轻送，花香伴着荷叶碰撞的沙沙声，美得令人屏息。
流苏静静的望着湖中花朵摇曳，良久沉默。我望着她巧的侧颜，看着短缕的发丝在上面轻轻拍打，飞进眼角，勾起潮湿的晶莹。
是眼泪？
想想觉得不对，她与封夜即将成婚，即使想起过往也不应伤感。大致只是发丝侵扰之故吧！
思量间，她已从湖中摘出一朵莲，放于鼻息轻嗅，唯美高雅。我正想不服输的效仿，她已然开口：“你知道封夜为何喜欢这月常湖么？”
我哑然，原先未想过，可她这般一问我才发现，对于封夜，我真的知之甚少。
她仿佛是自自话，未等我回就继续道：“这月常湖引了多国不同品种的莲花，一年四季睡莲常开不败，瞧着美，建造之人动的心思想必比如今之景更要令人咋舌。”
这话的时候，她垂下眼睫，纤细的手指扯下一片睡莲花瓣，唇角的笑微染寂寥。
当时我不懂其中深意，只想着她若是能不耍艺清新直奔主题，恐我还能赶上回临华殿吃晚饭。可后来，她断断续续了一个故事，很长很长的故事，从正午一直到日落月圆。我听罢，当晚没吃晚饭，离开南宫前的每个晚上，只要想起那天就如鲠在喉，晚饭半点都进不下。
然后，我终于知道她为什么频频提起沐歌，也印证了当时自己的猜测，那个叫沐歌的女子，果真是个有故事的人。
徽德七年。
南朝如今的皇帝登基的第七个年头。那年，封夜十五，流苏十二，都是朝阳一般鲜活的年纪，自也拥着各自的懵懂轻狂。
那时世上还存有七国。南国温婉和顺，北国富硕民丰，两国坐靠绵河天堑遥遥相望，彪悍好战的周国位列其中。天险对岸，当时有四国鼎立。其中以正中的陈国实力最劲，周遭齐、梁、卫三国，连年进贡，以此种方式保取国家一时安定。
众人皆以为，天堑就是隔绝七国的最好屏障，即使哪边打翻了天，也绝不会出现七国统一之盛事。
可那年，陈国出了位创世奇才，年纪轻轻就雄韬伟略，有狠辣的手段，绝世的武功，亲带千人精锐横跨天堑，将七个国家之间的壁垒打破，从此七国地理归一。
自此，世事大动。三年后世上七国就少了三个，天堑以西尽成陈国国土。
流苏就是在那时认识封夜的，她和封夜还有周国皇子纳舒一起远行千里，至齐国参加合欢宴。而这合欢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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