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文章(2/4)

人都能考中,没理由他一肚子才学,还会考不中的~

章敞心下美滋滋地,又依着前几年童生试的题目,自己试着写了几篇文章,自以为得意,笃定自己今科必然高中,说不定还能搏个案首呢。父亲成日骂自己无用,二哥临出征前还把自己当是蠢货般嘱咐了又嘱咐,如今他总算能给他们看看自己的本事了。一旦自己成了生员,便能转入民籍,带着家人迁往广州那样的大城,那时候的生活可跟现在不能比。二哥便是立一百次军功,也没法做到这一点。

这般想着,他立时便将自己所作的文章里自认为最好的两篇挑了出来……工工整整用馆阁体抄写好,打算送去给柳同知瞧瞧。柳同知发了话,要亲自过问他备考的事,以确保他今科必中……他也该给柳同知吃个定心丸,好教对方得知,给他这个参考的机会,也是对方的荣耀,别总想着对章家有恩,便挟恩以报。

柳同知收到他送来的文章,粗略看了一遍,并没说什么……便命人送去给一位相熟的老教谕。那位老教谕在德庆学宫内可说是德高望重……桃李满德庆……几乎所有通过童生试的德庆学子,都曾经受过他的教导,而每年中举的德庆学子,也以他所教的学生最多,连学官大人见了他,都要恭恭敬敬地。老人家这几年身体大不如前了,只专心教几个看好的学生,不再上大课……平日里深居简出。因柳同知之子柳璋如今就在他名下求学,因此柳同知特地请动了对方为章敞看文章。

老教谕收下了文章,第二天叫人送回了柳家……没有多说什么,只叫柳同知转告作文者,重新写一篇过来。

这就意味着章敞写的两篇自以为上佳的文章都不行。

章敞从枷家仆人处听到这件事,手里紧紧捏着自己的文章,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若不是章寂在场,几乎要就发作出来了。

他呕心沥血写出来的好文,即便比不得他当年在京城时的水率,也比本地那些童生所作的强多了,那老教谕凭什么打回来叫他重作?!

章寂微笑着送走了柳家仆人,回头便沉下脸问儿子:“你都写了些什么?!好歹也是做过生员的人,居然叫人直接把文打回来了?!你还有脸在这里委屈?!”

章敞当然委屈:“这两篇文章是儿子好不容易才写成的,自问并无不妥之处,那老先生自己学问不足,倒说是儿子巅文章不好。”

“放屁!”章寂啐了他一口,“人家当教谕当老了的,不知教出了多少秀才、举人,进士也有,他学问不足,你的学问就好了?那怎么不见你从前考中个,举人回来给我瞧瞧?!”

章敞涨红了脸,嚅嚅的不知该如何回答。章敞便踢他一脚:“给我回去,重新写!”

章敞只得照做。这一回,他格外用心,将两篇文章作得是花团锦簇,自问再无可挑剔处,才自个儿换了新做的直被,打扮得整整齐齐的,十足一个读书人摸样,亲自将文章送到城中柳同知处。

柳同知因军粮的事已经到了紧要关头,剩下没几天功夫了,可德庆要上交的军粮还差两三千石,正焦头烂额呢,也顾不上章敞,随手指了个长随,命他带着章敞的文章去找那老教谕,然后留下章敞在偏厢用茶。

章敞在偏厢里呆坐了整整四个时辰,只见到外头官差、书办跑来跑去,忙得脚不沾地,柳同知也同样不得闲,进进出出了无数次,知州大人那里时不时传他过去,又有许多本地富户上门拜访,等到好不容易闲下来了,以为能寻出时间来跟他说句话,又有人来敲鼓升堂,听衙差们说,是某家人丢了鸡,却发现贫困的邻居家今天饭桌上多了一盆鸡,便认定是邻居偷了他家的鸡,告上门来了。于是闹哄哄的,又是一番喧嚣。

章敞接连喝了两壶茶下去,坐得双腿发软,才等到那长随回来。后者奉上他的两篇文章,低头恭敬道:“先生说了,这文章做得虽齐整,却堆砌造作,从前以为作文之人不通,今日才知原来是走歪了路,请作文之人将文章领回去,再写一次。”

章敞的手紧紧抓住茶桌边沿,指甲几乎掐进木头里去。被一个下人这般说,他脸上烧得发慌。那老教谕是什么意思?他用心做成的文章,如何堆砌造作了?这老头子到底懂不懂文章?!

章敞抓着自己的文章,生硬地留下一句:“柳大人正忙着,我就不打扰了,先行告辞。”便回九市去了。到了家,他将自己独个儿关在静室里生闷气,章寂命明鸾在门外敲了几次门,他才板着个脸过来开。

明鸾看了看他的脸色,小心地道:“父亲是怎么了?回到家就一个人关在屋里,祖父担心得很呢,让我请你过去。”

章敞瞥了她一眼……便来到章寂面前低头束手:“父亲,您找我?”

“今儿是怎么了?可是文章又被打了回来?”章寂最清楚儿子的脾气了,“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人家说你作得不好,可见你是真不好……好生改了就是。光生气有什么用?难不成你生生气,就能考中生员了?”

章敞憋屈地道:“父亲,那老教谕好不讲理,他居然说我的文章造作!还说我不通,什么走歪了路……这分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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