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玄镜独鉴(2/3)
但修为超出整整一个大境界的武安侯,怎会让他得逞?人斜靠在椅子上,手仍然支着额头,十分深沉:“我在思考很重要的道术问题,你先回去吧,阿胜。”>
重玄胜伸手就去拨他:“手拿开给我看看。”>
姜望连人带椅转了一圈,声音低沉:“真的,回去吧。”>
重玄胜也不说废话了,直接发动了重玄神通。>
嘭!>
可怜的博望侯,还什么都没看见,就已经被整个踹出了书房。>
房门紧紧关上。>
只有姜某人的声音送了出来:“管家,送客!”>
……>
……>
朔方伯府举行的丧礼,完全是关起门来的家礼形式。>
并未邀请任何人参与祭拜,白幡不示于外,哀乐不出院门。>
姜望和重玄胜过来祭奠,当然也没有大张旗鼓。>
他们两个再加上十四,三人身着便服,共乘一辆马车,低调地来到了鲍府。>
十四做了博望侯夫人后,地位非比往常。说起来是不太应该跟以前一样,似贴身护卫般跟着重玄胜到处跑的……>
但谁管得着呢?>
小两口怎么开心怎么来。>
十四并不高兴做什么居家主母,也管不来那些生意账目,就爱跟在重玄胜旁边。重玄胜也就爱她在旁边——昨天就那么一会不在,就被某莽夫趁机揍了不是?>
易大小姐若是在场,姓姜的怎么着也得掂量掂量。>
鲍仲清的死,于外人来说,顶多叹一句可惜,或是感慨一下朔方伯满门忠烈。真正悲伤难过的,永远只有家里人。>
但真个走进鲍府,姜望也并没有感受到什么悲伤的气氛,更多的是严肃,列兵布阵似的严肃。>
在人家的地盘,姜望和重玄胜也并不交流什么。帛金昨日就已经让下人送上,他们本就只是过来上一炷香,走个过场便罢。>
在鲍府管家的引导下,他们径直走向灵堂。>
而湮雷军统帅、朔方伯鲍易,已经等在灵堂外。>
今时今日,仅以身份地位而论,武安侯姜望和博望侯重玄胜,都已是与鲍易站在同一个层次的存在。>
整个鲍家除了那几个伯爷,没谁有资格接待。>
世子鲍仲清的丧礼,鲍家的昌华伯和英勇伯都没有回临淄参与。>
所以鲍易须得亲迎。>
又因为姜望和重玄胜毕竟是晚辈,所以他不必迎出大门,只守在灵堂这里便可。这样最合适。>
“武安侯,博望侯。”鲍易今日一身黑衣,表情凝肃:“仲清能有你们这样的好友,也算是他的福气,没白在世间走一遭。”>
从这穿着之中,或也可见其心。>
当初鲍伯昭死的时候,朔方伯可是亲披“斩衰”之服。大宗之家,为家族继承人嫡长子之死,论礼是要穿丧服的。因为嫡长子承担了继承宗庙社稷的“传重”之责任,其正体为大,所以说“父为长子”。>
鲍伯昭死后,鲍仲清就是鲍氏唯一的继承人,名正言顺的朔方伯世子。鲍易却并没有为其披麻。>
当然,谁也不能苛责一个长子、次子接连死去的父亲。>
姜望拱手为礼:“伯爷请节哀。我与仲清兄虽然未有深交,但毕竟同一期在稷下学宫进学,说起来也能算得上同窗。今日为他奉一炷香,希望他没有太多遗憾。”>
重玄胜惯来长袖善舞,当然不介意跟鲍仲清是朋友,利益允许的话,当场跟鲍仲清拜个把子、结个冥义都没关系。>
姜望却是不同,哪怕鲍仲清已经死了,他也不愿意顺水推舟。而是要当着鲍易的面明确表态,“我们不熟”。>
他今天愿意来祭奠,愿意为鲍仲清奉香,就是还愿意维持双方的体面。但希望朔方伯府到此为止。>
他和鲍仲清的“兄弟情”已经传得很离谱,什么武安侯曾在齐夏战场上‘七冲敌阵救仲清’都出来了,实在没什么必要。>
鲍易并无恼意。>
随着重玄云波寿元耗尽、重玄胜站到台前来,鲍氏和重玄氏老一辈的恩怨可以说已经过去。鲍家这边鲍伯昭、鲍仲清相继身死,与重玄家年轻一辈的争斗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
世代政敌的两家,也很难说要再斗个什么。>
有资格与他扳手腕的重玄褚良已经算是自立家门。>
总不能他鲍易和重玄胜出来打对台戏?说出去让人笑话。>
为鲍仲清的死找个合适的理由是其一,通过鲍仲清和姜望的“情深义重”,用这种既不示弱、又相对柔软的方式,让鲍氏和重玄氏暂时归于和平,才是主要考虑。至于说宿怨难解,还是等孙儿长大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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