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节 打擂对决(1/3)

狄阿鸟觉得话味不对,闯进人群,抱起张氏没几两重的身子进院子,感觉到张氏一身发凉,脸色苍白,恼阿爸不早动强,把她带回屋——事实上狄南堂赶上急事入朝,一大早就走了。

张氏一摸就知道,大喊说:“我知道是你,阿鸟!把小玲还俺家!”说完,伸出脖子,咬了狄阿鸟一口。

狄阿鸟忍住疼,把她抱进院子,刚一放手,她就摸了一把剪刀,发张齿稀,大喊:“小玲,我知道你在里面。”

一大群家人也都在门口怔怔地看。廷尉张国焘不知道怎么得到了信,说来就来,丝毫不留情,把狄阿鸟带去个地方睡稻草,好几天才让他出来。狄阿鸟和大水对质,却是拒不交代杨小玲去向,说跑了,走丢了,跳河了,都有可能,反正就是没有见到,张国焘回避,丞相让放的人,他人经手办的,办来办去,都觉得应该把罪责放到杨小玲身上。狄阿鸟并不知道其中内情,也没有悔改之心,大清早见牢门一开,人家让走,只当是放错了,准备回家探完亲,再回去长住。

只是他拒不交代杨晓玲的去处,给判了鞭刑,挨了不少鞭子,鞭子挨了,精神却很饱满,跨步回家,进门第一步也是抒发感情的第一步。

伴随着这一步,他一把推过开门人的头,也不会大别人问他的好话,十足地不屑一答。

院子里的情形透着古怪。

他一打听,方知不日前,陈州重镇凉北城被游牧部落首领拓跋巍巍夺取,阿爸成为出兵的人选之一,要和其它的人选经过决斗来作最终决定,而且就定在今日,家里的人都集中在院子里送老爷。

狄阿雪赶到他身边,一边摸他的衣服,一边趴到他耳朵边说悄悄话。

狄阿鸟拂掉狄阿雪的手,一付威武不可屈的样子,继续仰头悠步走踏:“小鞭子而已!”龙蓝采冲他就是一巴掌,接着按住他,看一看鞭伤。

等龙蓝采看了后,他继续仰头往里走,嘴巴里依然说:“小鞭子而已!”

之后,他叫了声阿爸,说:“要我出马吗?战无不胜!”

狄南堂一见他那张笑脸就知道苦头没用,除了头疼还是头疼,根本不搭理他。而花流霜看他扎了姿势进屋,猜也是想找点吃的,便拉住威胁,不让他去吃饭,问他怎么被人放回来的。

狄阿鸟几声叹,本猜到和阿爸的决斗有关,却似真似假地说:“一大早的,我一睡醒就有人开门,非让我走。不走白不走,我也就回来吃顿饭。要是他们放错了,再提包东西回去,住它两年!”

这还是一年前听说送入大狱要死要活的人么?

人心头冒出想法:这家伙是真皮掉了,关大狱也再吓不住。

说完,他见众人要走,一下变了样,快快地抄上些食物。花流霜让他和龙蓝采、狄阿雪共乘一辆车,这就急急出发。狄阿鸟混饱下车,看父亲还是不理自己,终究觉得不自在,想找个借口说话,便烂笑着往父亲面前凑,一边剃牙,一边指问长斩:“奇怪刀!阿爸的兵器?!以前没有见过!”

狄南堂斜睨了他一眼,问:“鞭子打在身上痒不痒?”

狄阿鸟没了主意,看一看花流霜,亲热地叫声:“阿妈!看,那是皇宫!”

此时已经接近宫门。

前面高大的阙楼像天人殿堂的大柱,远处阶梯仄仄而上,其末端处宝殿雄伏。阙与阙之间造就出一个四方形广场,已经摆出仪场,红翎车马,官员旄节。花流霜也不是眼睛不好,知道他心里虚,故意找话茬子,也想学狄南堂,让他认错反省,可还是忍不住,听着他慢慢絮叨。

见阿妈比阿爸好对付,狄阿鸟故意说:“看来太后,皇帝都要出来!”

“你怎么知道?”花流霜忍不住问他,“难不成都给你打过招呼?”

狄南堂微笑,目视那些仪卫车马,给妻子说:“人家看到那排场了。你真是没见识!”太后,皇帝要亲去的原因不是他们热心,而是朝廷制定下来的惯例。靖康建国后,朝廷有段时间禁止私斗,却褒扬贵族间的决斗。地位平等的贵族签下生死约定,通过申报审批,决斗便视为合法,也算是弘扬尚武精神。皇帝本人曾多次担当公证人,在北城比试。之所以要在北城校场,那是为了战胜的贵族很快在军中扬名。

后世皇帝却不怎么热心,反觉得此举会让武将无法和睦,虽没有明文禁止,却抬出一条规则,公证人只限于君王,这也就等于禁止,你们打不打要我说了算。

如今,既然决斗被抬出来,根据礼法惯例,皇帝,北城都是要素。

丞相鲁直很晚才出现,他并没有侍驾,而是四处寻找狄南堂。

宫门高墙,天又阴去,把他憋出一身燥热。

他其实就是张国焘提到的泰山大人,而狄南堂作为朝廷出兵的人选,是他力主的。然而,他实在是想不到,反对的一方抬出一员恶心到极点的猛将,而背后的鲁后——也就是他的本家堂妹,也转向支持。

他和太后说不清道不白,上台以来被王统的人排斥,而实际上,却又在治国的方针上和太后发生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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