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苦夜（1/2）
那是双布满了很多复杂脸色的眼眸。有欣喜、亦有失落。有慈爱，亦有冷淡。有迟疑，亦有决尽。她不知道这个几乎是，从小教授她们的老法侍为何会有，如此这般多的眼神变更。但这一切却都被她所察觉，由于她早已在这待了多年的侍馆中，学会了如何往察言观色。对人的表情与眼神，都有过细进微的视察。由于只有这样，她才知道这些，与她们一同生活在，侍馆中的老法侍们，是否对自己的表现满足。这也成了她逐日都要认真往看，认真往想的事。
但本日这一切的变更，却都令坐于大铜镜前的她，很有些不知所措。直到为自己梳理穿着的老法侍，为自己收拾好了衣容后，她才从老法侍那得知...今夜她要与几名，同样有了红葵的姐妹们，第一次以法侍的身份，往寺院里为僧众们施宴起舞。
听到这个消息的她，第一反响却是紧张万分。但她知道自己之所以多年来，要在这冷淡无情的侍馆中，逐日不断地重复着各种，舞乐及其他事物的学习，都是为了取悦寺里的僧众。
而施宴则正是自己这些法侍们，取悦寺中僧众们的其中一项。每当寺院中各堂、各阁、各舍要举办施宴时，都会有法侍前来歌舞助兴。而在这施宴中，若有法侍被那位，很有地位身份的寺师所看中...那么她，便很有可能，会成为专门侍奉，这位寺师的法侍。专门侍奉中，便包含将自己的身材，献给寺师们享用。而这也是她在进侍馆多年来，便早已知道的法侍天职。对于那时懵懵懂懂的她来说，这一切的一切似乎就应当这样。
那夜的月色很美，她还记得自己在走出，那处隐于山间的侍馆时，不由得回头张看。那对她来说既给了她无穷苦难，又给她带来不一样成长岁月的木阁屋舍。一阵难言的伤感，却令她眼眶湿热。好在与她一起同行的，还有几位同样要在今夜，为施宴僧众起舞的姐妹相伴。而那名为自己梳理更衣的老法侍，便是这次带她们往往寺院的人。
一路上老法侍没有说一句话。直到她们一行趁着天气，刚刚落下黑幕时，才赶到了寺院里的别舍。她，始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来。紧张与发抖则是她，在将要于僧众前起舞时唯一表现。
与自己一同而来的那几位姐妹，却也同样涌现了焦虑与不安。可等到自己与姐妹们，来到施宴起舞的石台时，心中的焦虑与不安，却又都一下子消散不见。
由于她听到了熟悉的鼓乐，这熟悉而陌生的鼓乐，便是她日昼夜夜都要在，侍馆中随乐而起的舞奏。仿佛是透进骨子里的不由自主，她便与一同而来的姐妹们，如花蝶般在那只属于她们的石台上翩翩起舞。配合着天衣无缝，舞动的姿势也仿佛如同一人。
渐渐的四周观看舞乐的僧众们，那有些噪杂的喧哗声，却也因她与姐妹的翩翩起舞，而渐渐回于安静。赤脚踏着冷冷石砖的她，却也早已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脑海中却总想着那缭绕于耳畔的鼓乐声。
直到鼓乐随尾而默，当她与姐妹们一同停下时，众僧们的叫好声却也不尽于耳。而听着众僧们的叫好声，她的心中却也有种，说不出的摆脱。就这样，她作为法侍第一次，在众僧施宴前的起舞，以博得了饮宴中诸僧们的认可而结束。
可她却不知的是，正是这第一次，以法侍之身的舞跳，却也令她的人生轨迹，涌现了不一样的变更。那便是在这场施宴中，她被寺院别舍的舍主僧师看上，等候她的将是成为这位，舍主僧师单独侍奉的法侍。
与此同时有几名姐妹，也分辨被这别舍里，另外几位寺师看上，也同样都要在今夜留下。留下的她们，则要用她们的身材，来侍奉她们的恩僧。
恩僧，便是她们这些法侍们，对长时间单独侍奉僧人的称呼。有的法侍一生中，也只服侍过一位恩僧，直到她陪伴着自己的恩僧逝世往。而又有的法侍则会被，自己的恩僧送与另外的僧人，转而会往侍奉别的恩僧。但被第一个恩僧转送时，也是失往宠爱的表现。
伴着心中的徘徊与不安，她便与那几位同样被留下的姐妹，在老法侍的带引下，来到了一处水榭木廊里，在廊间各屋舍的朱漆木门前等候。直到她看着第一个姐妹身前的朱漆木门打开，一名年约四旬的僧人伸手将那名姐妹，拉进屋内重新闭合了屋门。
接二连三的屋门被开启，又再次闭合。也渐渐只剩下了她独自一人，还静静地站在木门前，等候着自己身前的那扇木门打开。可正当她还在心中惶惶不安时，一声凄厉的惨呼声，却是打破了处这月色水榭，木廊屋阁的虫叫安静。
这声仿佛布满了无穷苦楚的惨啼声，却是从第一个被拉进屋的姐妹房中传来。伴着第一声惨呼传来，男人的欢笑声却也渐渐，在自己的耳畔时隐时现。如泣如诉的姐妹惨呼，却也渐渐伴着男人的欢笑，令她不由得心中平添了几分，对这即将到来的侍奉畏惧。
可未等她在过多想，那扇久久未曾开启的木门，却在此时缓缓从内打开。一名三十六、七的中年僧人，则涌现在了她的眼前。当自己看向那名面色慈善，但发福肥胖的中年僧人时，她却不由得被那僧人，眼神中所流露出的贪欲所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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