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伥鬼(八)(1/3)
空荡荡的院子,花草盆景什么都没有,庭前光秃秃一片,整个院子里只有一个老仆打理服侍,秦思思跟着来到寻皆允的住处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景象。
相府居处都取了雅名,他这里也没有,真是个怪胎哇。
叶凌扶着寻皆允进了内室,秦思思跟着准备进去,那老仆睁着浑浊的眼珠,将她拦在门外,语气倒是谦逊疏离。
“男子内室,覃小姐进去怕是不妥吧?”
哇啊,要不是承诺了要陪着小变态,以为她想进去啊,她只想回去睡大觉!
内室传来叶凌淡漠的嗓音:“李伯,让她进来吧。”
李伯盯了秦思思半晌,默然退到一边,秦思思踏进去,他悄悄关上门。
床榻上,叶凌与寻皆允盘腿而坐,叶凌的手臂伸直,双掌贴在寻皆允的后背上,透明纯净的灵力顺着寻皆允的经脉涌动,源源不断地输送热量。
室内只燃了一盏足盘陶灯,烛火微动。
烛芯子闪了闪,室内便暗了暗,李伯默不作声拿剪刀剪断,没人说话,安静得落针可闻。
也不知过了多久,寻皆允睁开眼睛,一抹晕黄灯光打在他的侧脸上,光影细细晃动,他转过头来,直直看向几步开外的秦思思。
秦思思在离床榻几步远的地方站着,没上去打扰叶凌,就专注看着他疗伤,蓦地对上寻皆允的视线,她有一瞬间的怔愣。
少年琥珀色的双眸清澈,却如深不可测的寒潭,一眨不眨看着秦思思。
秦思思被他盯得有些发怵,悄咪咪挪开视线,少年便低低开了口,嗓音微哑:“过来。”
“喔。”秦思思硬着头皮乖乖走上前。
少年哑声道:“我渴。”
“?”秦思思投以诚挚的疑惑眼神。
还是服侍多年的老仆了解他的心思,李伯很快便道:“我去拿水来。”
叶凌收了手掌,站起身,问寻皆允:“多久了?”
少年散漫回:“什么多久。”
“你身上的蛊复发。”
“哦。”少年的唇色惨白,还露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容,“年年都有,生辰大礼呢。”
叶凌袖子一拂,显然有些生气。
“我给你的联络符是摆设吗?”
“要不是我今年赶到洛阳,打算在生辰看一看你,你是不是准备疼死。”
自从七岁那年险险熬过去后,叶凌开始教他功法,他很聪明,学什么都很快。据他所知,包括在相爷送他去上的学塾里,也悉数吸收,只想让自己变得更强大。
然而寻皆允很怪,他压根不想在人前承认是他的徒弟。
自从回到亲生父亲身边,他的爪牙渐收,敛了锋芒,不断强大自己,却在人前装个废物。全心全意扮演起一个需要仰仗父兄长嫂的弟弟角色。
他以为寻皆允习了术法身体强健后,已经可以很好抵御体内的蛊虫了,谁知他一声也不吭......也不知这打落牙齿和血吞的性格随了谁。
叶凌轻轻叹气,他这些年也在寻找他的解蛊之法,奈何太过玄秘,恐怕只有寻皆允逝去的阿娘,他的师妹知道一些细节了。
寻皆允一时不言,视线扫过秦思思,又回到叶凌身上。
半晌,轻飘飘冒出一句:“叶先生,在旁人面前,说这么多干嘛?”
秦思思心里飞速翻了一个白眼,大哥,这时候搞见外这一出,在那个洞里是谁拉着她这个旁人又咬又抱的?
然而很快,他咳嗽着耸了耸肩:“算了。”
李伯端了水来,寻皆允指了指秦思思:“给她。”
“我累了,叶先生,李伯。”他露出一个令人无法拒绝的脆弱笑容,二人嗟叹离去。
李伯经过她,手里猝不及防多了碗水,秦思思默。
“喂我喝。”
“???”
秦思思想打死眼前这个人。
现在这个病秧秧她应该打得死吧?
手腕给他咬得现在还隐隐作痛呢,她心情有点不爽,小声逼逼:“你没手嘛?”
寻皆允轻轻一笑,指了指自己带着血洞的胸口:“会裂。”
秦思思无言,认命在床沿坐下,给他喂水。
瓷匙伸到他的唇畔,将将润了润唇,他倏而猛咳起来,温热的水不小心撒到锦被上,秦思思连忙将碗放到一旁的小几,伸手去摸被子湿没湿。
然而眼前这是怎么回事?
寻皆允手拳抵唇咳个不停,气息依旧有些不稳,锦被微抖着掉到少年的腰腹,雪白里衣的领口松垮垮的,微敞,露出一片白而冷的肌肤。
秦思思伸出去的手抖了抖,垂着脑袋,耳根慢慢发烫。
漂亮的锁骨处,像纹身一样印着一只紫蓝的凤蝶,秦思思感觉耳朵开始冒气。
视线微微往下,脑补出一副gif,蝴蝶顺着胸膛缓缓往下,直至腰腹——
打住,她为什么在这里想入非非满脑子黄色废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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