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初吻(2/3)

,就能看见隐藏在他头发里的那道疤,比正常皮肤颜色略暗,狭长凸起,显得狰狞。许苏一怔,随后想起这条刀疤的来历,年深月久,他都快忘了。

几缕月光渗过窗台,挂在老旧的窗帘子上,厚重又油腻的布料就变了材质,像轻盈的纱,随夜风轻抖。

月光在傅云宪脸上投下一片阴影,他英挺的五官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中变幻,瞧着特别英俊。

许苏清楚苏安娜就在楼上,没准儿正偷听偷看,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鬼使神差地低下头去,与傅云宪唇对唇地碰了碰。

许苏从来没主动吻过傅云宪。对于男人与男人接吻这些事,不抵触、不拒绝就算长进了,许苏自己都没想到,此刻只是轻轻一下嘴唇触碰,却令他产生一种从未有过的强烈的心悸之感。

许苏初吻的对象不是白婧是白默。一群人玩国王游戏,结果抽中许苏与白默,下命令的是个小姑娘,照网上话说就是个腐女,非让两人打个啵不可。白默当时已经喝高了,故意扔了一瓣生蒜进嘴里,笑嘻嘻地搂过许苏就亲,还用上了舌头。一股浓重的大蒜味道弥漫齿舌间,整整恶心了许苏一个月。以至于不久之后他真的与白婧接了吻,脑海中陡然划过那张与白婧眉眼相似的脸,兴奋劲登时全没了。

对于那个充斥着蒜味的初吻,许苏始终引以为憾。

然而就在刚才,有些缺憾终于缝补了,有些感情终于对上茬了。

脱了鞋,许苏轻手轻脚地爬上了沙发,大半身体叠在傅云宪的身上,埋脸睡进他的怀里。

许苏醒来时,傅云宪已经不在了。不大的房子,寻遍楼上楼下门里门外都不见人影,许苏心慌不定,问苏安娜,问门口总是叫错名字的那个卖早点的,傅云宪什么时候走的?

前者刚醒,蓬头垢面呵欠连天,掀了掀睡裙要去蹲厕所,没工夫搭理耳边聒噪;后者根本不知道傅云宪是谁,挠头问他要不要来一副大饼油条。

约莫早晨六七点的光景,淡淡晨光掠过房顶,鸟在枝上啁啾。许苏拎着一塑料袋的大饼油条回到屋子里,木着一张脸,缓缓坐回餐桌旁。苏安娜从洗手间出来,在睡裙边擦了擦自己的湿手,扯了根油条吃起来。刚炸出来的油条,金黄油亮,香气四溢,但仍没堵住苏安娜的嘴,她问儿子:“傅云宪呢?昨晚不是睡沙发上了吗?”

许苏扭过脸,低头看厅里那张沙发,仔细寻找昨儿夜里两人同榻共枕的痕迹。他明明清楚记得自己就是这么束手束脚地叠在傅云宪的身上,满心忐忑与欢喜地跟他凑合了一整夜,可此刻天光转亮,窗帘子依然油腻肮脏,哪儿还有昨夜里轻薄如纱的朦胧美感——他好像又不确定了。

许苏不愿意承认,他示好了,讨饶了,可傅云宪似乎并不领情。

“那姓傅的是不是不要你了?”苏安娜突然贴近许苏,说话时嘴唇动得夸张,口中饼屑险些喷在许苏脸上。许苏猛地往后躲开一步,苏安娜呼出的气息令人嫌恶,像含着一口馊饭。

“不要你了,是不是?”见许苏没回答,苏安娜又追问一遍,她天生调门高,这话听着分外刺耳。

“这话问的哪儿跟哪儿啊……我们就是最正经和谐的叔侄关系……”许苏忽感倦意,他几乎一宿没睡,也就临近天亮时分才眯了眯眼睛,“他手头有个大案子,忙得很……”

“哪儿正经了?当你妈瞎啊!当着人面都睡上了,背着人指不定还做出什么什么事情!”苏安娜难得地没追根究底,从许苏手里提过塑料袋,又转身上楼去了。她边走边嘀咕,自己的儿子就是被傅云宪睡弯的,许家如果断子绝孙,头一个就得找他负责……她还说了些关于钱的事情,好像挺紧急,但许苏没仔细听。

许苏重新回到沙发上,蜷起身子,闭上眼睛,像搜寻人类遗址般感受那人余温,认真而虔诚。他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从昨夜那个令人心跳如雷的轻吻开始,他再也直不回去了。

或者再简单点说,他就是爱上傅云宪了。

何祖平是蒋璇请来的,蒋璇的说法是“久慕其名”,但出人意料的是,何祖平竟也得到了蒋振兴前妻与儿子的认可。比起恶名昭著的“官派律师”傅云宪,他们都更信任“死磕律师”何祖平。若傅云宪是宋江,何祖平就是林冲,民间声望远胜于,死磕派们争议平息大半,这案子也就可以劲儿往一处使了。

难得师徒携手办案,但分歧从未停止,何祖平坚持无罪辩护,要同当地公检法死磕到底,傅云宪同意无罪辩护,但只是以此争取“关多久判多久”的可能,并不以蒋振兴无罪释放为终极目的。

何祖平的辩护风格向来一是一二是二,不转圜不变通,他看不惯傅云宪与法院检察院的诉辩交易,提出必须要检察院改变起诉罪名,要被释放的23人提起国家赔偿的诉讼,一旦蒋振兴被判刑,更要坚持上诉,死磕到底。何祖平也能一眼看出蒋案定案证据的“三性”皆有问题,他严词斥责傅云宪不是真正的法律人,先判后审毫无法律精神可言,蒋振兴是真冤枉,当然应该无罪释放,他所有的集资项目都由政府批准立项,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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