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无泪医鬼(2/4)

十余岁就卒于昌谷故居;我被人送称号‘医鬼’,半生也愁苦多病,今年眼见晃过二十余个年头,不知何年何月就会撒手人寰。”江晟语气峰回路转,几乎是瞬间的勃然变调。

“呸、呸、呸,少爷,怎么会呢?少爷你多病,是因为从小身子骨羸弱,但经过老爷多年来的精心调养,身体已没有大碍,除了……”铁无涯下意识地晃过神知晓自己又说错了什么,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嘴巴,立马又补充道:“李长吉早逝的重要原因是摆脱不了功名利禄的束缚,在仕途中不得志,才郁郁寡欢而终。少爷你只求人生洒脱,他哪能与你相提并论?”

“的确不能相提并论,他虽不幸,但却魂归故里而亡,我即使早逝,也终要做个飘零的孤鬼游魂,寻不到根儿。”江晟蹙一蹙眉,神色更是感伤,眉心间绞着难以言喻的痛楚,带着几缕愁容道。

铁无涯见话题无意间又勾起了少爷心窝底的最痛处,五大三粗的汉子竟然羞愧低眉,悔恨地想立马找一个钻地缝下去。

他刚想找个妥帖的理由来宽慰主子,不料,江晟唇角微扬,含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牵一缕青丝绕于指尖,口吻淡然道:“也罢!天薄我福,吾厚吾德以迎之;天劳我形,吾逸吾心以补之;天厄我遇,吾亨吾道以通之。既然不能改变现状,唯有调整心态看生活,生活还需得有阳光。”

铁无涯听闻后见主子神色不再迷离郁郁,满心欢喜道:“少爷,我听说代州晋北的刀削面乃天下一绝,你若是有兴趣,我们去品一品。”

江晟微微颔首,应道:“是个不错的建议,正巧我还有点饿了。”

走到城东闹市,街上人来人往,贩夫走卒的吆喝声与布衣百姓的喧闹声混杂,偶然有商贾达人、官宦兵吏汇济其中,大小铺席连门俱是。前行二百米,一杆斗大的旗帜迎风飘展,上面楷书书写着“又见面”三个字,乃一处吊脚阁楼面馆,生意旺盛,号称开了三十年不倒的“太原天字一号”。铁无涯推着江晟乘坐的轮椅正准备跨进店铺门槛,忽然听见隔壁临街的一个粮油店铺的门儿被人狠狠地踢开,续而传来一阵严厉的斥责声,以及一个妇人掩头垢面唯唯诺诺的啜泣声。

“你这妇人,好生歹毒,我为一家人的生计奔波劳累,经常出门在外运送货物,你不在家好好地管理家事,伺候双亲,却长期虐待我的长子,在雨雪冰冻天气,给他用芦花做棉衣,用冷水洗澡,真是毒蝎心肠!”闻声望去,透过大门敞开的门扉,只见一个身穿褐布缚鞋的男子,正在劈头盖脸地痛斥自己卧在病床的妻子。床榻的另一边则坐着一个年龄约莫四、五岁,一脸稚气的幼童,左手握着冰糖葫芦,右手抱着一个木马,显然被父母之间的吵闹惊吓住了,晶莹剔透的冰糖葫芦竟不知不觉从手上滑下,跟着坐在地上也“哇哇”地哭出声来,豆大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

顺着吵闹声,邻里乡亲的几户人家三五成群地凑在窗前或门前,对着屋子内的女人也指指点点,评头论足道:“平时间这泼妇可剽悍泼辣了,上次几个铜钱找不着了,硬是说让她大儿子偷去了,趁着男人不在家就将娃娃吊起来痛打了一顿!”“她呀,对自己的娃儿像块宝,对待前妻的娃儿像根草,专会做表面功夫。男人回来了,小锁还有的一口饭吃和衣穿,看上去一家人还算凑合;男人一走就翻脸,把小锁呼来唤去当佣人使,凭着心情任意打骂!”一个妇人手中还拿着花绷子飞针走线,眼底蓄了愤愤不平的怒意,哀叹了一声道:“只怪小锁这孩子太老实,娘亲走着早,习惯了受气不吭声!”“现在好了,报应来了,这刁妇患了重疾卧床不起,据说是中了邪,只知道腹中饥饿,却食不甘味,没有胃口吃饭。男人如今知晓了她真正的德行,怒责起过错来,恐怕是要休妻了吧!”另一个四十余岁的大娘面带几分悦色,眉飞色舞道。

江晟原本对这市井之事并不感兴趣,心下烦闷,轩了轩眉,只是可怜了那幼儿无助的啼哭声,故一时心软,留步停驻了片刻。他透过窗棂瞅了一眼那卧床呻吟的妇女,怅怅惘然叹一声,随即冷冷道:“的确是报应,她面色惨白,是脾胃虚弱导致气血两亏。但索要她性命的却是腹部胃肠发炎导致穿孔,阵阵隐痛挫败了食欲,即使不被饿死,隐痛不久也会将向五脏六腑肩扩散,演变为剧痛,随时有休克的可能。”说罢,他漠然回眸,挥了挥手示意,准备让铁无涯推着轮椅跨入面馆,不再为俗世间的琐事烦心。

正当转身的瞬间,一个约莫十岁,叫小锁的孩子迎面跑来,气喘吁吁地闯入了他的视野。原来,清晨出门,小锁随父亲牵车出门到邻家镇上送菜籽油,由于天气乍暖还寒气温骤降,身穿看似暖和却是用芦花做的棉衣,小锁不由得身体因寒冷而打颤,一不小心地将装有菜籽油的一个瓷罐子掉落在地上摔碎,脾气暴躁的父亲原本就为妻子的病情焦虑不已,见到儿子闯下了祸事更是心烦意乱,立马随手抽起驾驴的鞭子,重重地打在了他的身上。

瞬间,芦花随着打破的衣缝洋洋洒洒地飘飞了出来,父亲才得知长子受到了继母的虐待,满心酸楚,心急如焚,便不顾小锁弱小身影的阻挡,怒气冲冲地驾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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