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第八十七章一面是仁慈,一面是杀戮。（4/5）
这句话倒不嘲讽，她真的很疑惑。
她江淮离接触得不算多，却也不算少，每次见面，江淮离都表现得两人好像很熟稔的样，他甚至从枝头折过一朵新开的桃花赠予她。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江淮离君，他应该知道桃花这种花不能轻易送出手。
可在慕秋的印象里，她江淮离就君之交淡如水。
“。”
江淮离点头，他着她的眼神似乎惆怅，又似乎哀伤。
在她无知无觉时，他心悦于她，整整四年。
比她卫如流重逢前更早。
可他背负着太多沉重的过往，他这样的人喜欢一个女，只会给她带来负担，所以他没有放任自己去接近她，只任由这份心意在他心中肆意野蛮长。
来某日，他终于鼓起勇气要为自己争取一次，于他跑到义父江时面前，义父江时说他想求娶一位姑娘，却江时狠狠甩一巴掌。
巴掌，彻底打断江淮离横的痴念。
他至始至终都只能站在不近不远的地方，如隔岸观火般，着她慕家找回来，着她为卫如流动心、着她为卫如流做的每一件事。
他如此熟悉她，但在她眼里，他只个认识的陌人。
江淮离端起酒碗，就着酒将它们重新咽下去。
就像卫如流从来不喜欢他一般，他也不喜欢卫如流。
这然有父辈的原因。
可更大的原因，因为他不明，为什么明明卫如流也背负着沉重的过往，却敢自私地去占有慕秋？卫如流不怕自己会牵连慕秋吗？不怕自己出事会导致慕秋伤心难过吗？
江淮离一碗接着一碗饮酒，明明他请慕秋来这里饮酒聊天，但除最开始的几句话，他没有再过口。
慕秋也样没有开口他说话。
她甚至没有他。
窒息的沉默过去，江淮离终于调整好心，故作平静道：“你要救卫如流吗？”
慕秋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很明显，既然江淮离问，她就答道：“，我要救他。”
“他关在刑狱司北暗牢里。”
慕秋惊喜：“你见过他！他还好吗？”
“还行，没受什么皮外伤。”江淮离不欲多谈这个问题，转而说道，“你应该知道你要面的敌人谁，你……”
话还没说完，慕秋粗暴打断江淮离的话：“我知道你想我说什么，但在你劝我之前，你要不要先听我说一件事……关于这大半个月，卫如流调查到的真相……”
其实就算今晚江淮离没有找上她，她也会想办法私底下见江淮离一面，将真相盘托出。
慕秋的眼睛直直望进江淮离的心底，若平时，江淮离定会为这份认真的注视心动，可此时，他心底却升腾起一股浓浓的不详预感。
她为什么……
要用这种“不忍”的眼神着他……
莫非她口中的真相，与他有关？
江淮离微微张开嘴，下意识想要让她别说，可试着张几次嘴，他都没办法发出任的声响。
就像刑场上的囚徒在待着即将斩下的狗头铡，他挣扎着，狼狈着，痛苦着，依旧跌入自己既定的宿命。
“你说吧。”
江淮离听见自己苍凉的声音。
然他来审判。
“我不知道你记不记得，在你父亲写好《桃花渊》这本书，你家里曾经遭过一次贼，丢很多东西？里面也包括《桃花渊》的手稿……”
“你父亲写这本书，只为泄愤。写完，愤恨就消散，他原打算将这本书直接烧掉，免得流传出去惹出祸端，可江时与你父亲至交好友，曾亲眼目睹过你父亲写这本书……于他命人偷《桃花渊》的手稿，并刊印发行……”
“来，来你父亲知道这件事，在信里逼问江时，江时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卫如流会突然离京，因为他查到你父亲的死另有隐。你父亲不死于简单的倭寇之祸，或者应该说，些倭寇就江时收买安排的，他们扫荡渔村，目的为杀死你的父亲。”
慕秋几乎磕磕绊绊着把这件事说完，她别开眼，不敢江淮离摇摇欲坠的眼神。
这世间最残忍的事，莫过于推翻一个人多年来的认知。
现在，慕秋就在告诉江淮离，十年来，他一直都在认贼作父。
她一手撕开血淋淋的真相，逼着他直视最残酷的现实——
个教会他谋略，培养他成为状元，一步步送他直上青云的人，也害他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一面仁慈，一面杀戮。
醉心权术、操控过无数人死的长者，始终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
沉默。
依旧沉默。
就连桌面上燃着的蜡烛都读懂江淮离的悲伤，悄然黯淡。
慕秋拎起酒坛，把江淮离面前的碗满上，又往自己面前的酒杯倒酒。她放下酒坛，端起酒杯，轻轻碰碰江淮离的碗沿，自罚三杯。
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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