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47节 泪空流
李泽毕竟上了年纪，连续几日的忙碌，他一挨着枕头就鼾声如雷。第二天早上，他被一阵闹哄哄的喧闹声惊醒。
他一骨碌翻身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急忙拖拉着一双鞋，跌跌撞撞地朝门外走去。
“娃他妈！娃他妈！”
程桔秀嘟囔着嘴，拉着一张长脸问道：
“嚎啥呢嚎？”
“外面在闹啥？”
“闹啥？还不是来看你的热闹！”程桔秀没好气地扔下一句话。
李泽预感到情况不妙，急急忙忙地朝砖窑跑去，边跑边喊：
“春耕——春耕——”
人群里有人喊道：
“李泽，你慢点儿，跑那么快也没用啦——”
他一口气跑到砖窑，只见儿子李春耕沮丧地坐在空地上，手里拿着一块根本不能称为瓦的东西。
“咋了春耕？”他奔过去，拉扯着儿子的肩膀问道。
“爸——”李春耕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流了下来，“没烧成。”
“咋没烧成呢？是哪里出了问题？”
李春耕无奈地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
李泽看着砖窑里堆放着的一大堆废瓦，他们大多数根本都没成形，全都歪瓜裂枣，成了废品。
人群中有人哄笑道：
“嗨，我就吧，一个15岁的孩能鼓捣出个啥？”
李泽抬起头来，想要对人群点什么，张了张嘴，却没有出来。
看热闹的人群慢慢散去。李泽对儿子道：
“春耕，你也别怄气了，都是命，活该让咱盖不成新房。”
李春耕像是憋足了一股子劲头，道：
“爸，我就不行，为啥人家能烧制出瓦，我就不能呢？人家也是人，我也是人，我就不相信烧不出来！”
李泽长叹了一口气，问道：
“春耕啊，你再仔细想想，是哪个环节出问题了？”
李春耕这才摸了摸脑袋，绕着砖窑走了一圈又一圈，依然没得出个所以然来。
“你仔细想想，我们这砖窑与镇里的砖窑厂有啥不一样？”李泽问道。
李春耕脱口而出：
“唯一的不一样，就是镇里的砖窑厂烧的是煤炭，我们烧的是柴火。”
李泽想了想道：
“看来问题就出在这里了！我咋就没想到呢，柴火作为料，其火力不均，时大时，更重要的是，不能持久，温度得不到保证，这砖瓦烧制出来，自然就歪瓜裂枣了。”
李春耕点点头：
“我也觉得问题就出在这柴火上……可是事到如今，我们根本没钱买煤炭，有啥办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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