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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起潮落,风行云走。>
三年后。>
日光西斜的时候,医院的走廊上也因为光线微妙的角度变化而缓缓变得深暗下去。>
冬日凛冽的寒风下,橙色夕阳将半个天空的暮色都晕染成一片暗金。>
整个医院沐浴在暗金之下带着油画里的凄凉跟唯美,光滑的地板上有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进值班医生的耳膜。>
小护士在暮光之下有些昏昏欲睡,整个楼层都是陷入脑死亡的患者,像是一个盛放活死人的空间。>
这个楼层的所有人在走廊里走动都变的不足为奇,因为前来探望的患者家属总是一次又一次的重复接受着绝望跟悲伤。>
穿着便服的男子带着薄薄的眼镜,眼镜有金边镶嵌,嘴角抿直看不出悲喜跟情绪。>
经过值班护士站的时候,小护士那戴着护士帽的脑袋因为瞌睡打盹而往前一栽,猛地磕到了前面的隔板上。>
“啊,痛痛痛……”>
小护士捂着额头,皱起脸来。>
在她侧面走过的男人被完全忽视掉,他的眼角有晦暗的恍若梦魔一样的气息。>
推开病房的门板,里面带着呼吸机的女人有着长长的头发,只不过这样长的头发已经在三年时间里流失了原来的营养变得干枯而暗哑毛躁。>
男人站在病床的前面,女人脸上木无表情,垂下的眼睫毛跟闭合的眼睛都像是一个死去多时的女人,但是病床前那预示着生命延续有无的机器,却清楚的显示着女人仍然存在微不可觉的生命迹象。>
“真不知道是不是该同情你……”>
他低声说话,看女人脸的眼睛里没有半点感情。>
在到这里之前,已经跟闻歌打过照面了,高陵将自己的眼镜摘下来用口袋里的帕子擦干净。>
一个全无用处的女人,他是这样认为的,所以在告诉闻歌也许有一天宫敏芝会醒过来的几率占到百分之五十的时候,闻歌也为此觉得犹豫而忐忑。>
“如果能够醒过来的话,失忆的可能性会有多大?”>
闻歌双手交握,屈起手肘将交握的双手放在下巴上的时候,还是对宫敏芝存在着心慈手软的侥幸。>
“但是失忆的几率并不大,闻先生也知道之前宫小姐醒过来的时候并没有忘记什么?”>
“你是说她有朝一日醒过来的时候会记得所有的事情?”>
“如果她永远都没有醒过来的机会那是最好不过了。”>
这样的提议带着恶毒的想法,但这也是最好的办法之一。>
“也许她会就这样睡过去也不一定。”心存侥幸是闻歌最后的善心。>
高陵觉得自己有有必要就此击溃他:“但是……”>
他目光深邃的看他,高陵继续开口:“如果宫小姐还有一口气,就会有醒过来的机会,到时候韩雅泽将宫小姐作为污点证人来指证闻先生盗取商业机密,那么这件事情……”>
“那就随你吧。”>
那就随你吧,这是最后的答案,也是宫敏芝最后的结局。>
谁能想到宫敏芝兜兜转转这么一大圈之后还是还是在这个地方栽倒了?>
是该可怜这个女人奉为信仰的爱情,还是应该佩服她为闻歌所做到的牺牲跟帮助?>
高陵觉得无趣极了,将眼镜重新架在鼻梁上,他的手指向着女人扣在鼻子上的呼吸机伸过去。>
这是每一个脑死亡的人赖以生存的维系物,只要将这个东西取下来宫敏芝这个人的名字就只能出现在墓园里。>
他的手指一寸寸伸出去,女人的脸在暮光之下镀上浅薄的暗金色。>
沉睡过去的女人,你的生命就只能到这个地方了。>
那个跟呼吸机连接的显示屏上,一条有着尖锐波动代表生命的线在急促密集的凸起后,慢慢恢复成一条死海般毫无波动的直线。>
风平浪静后的病房里,光线也随着沉下的夕阳变得暗下去。>
抬头眺望窗外的景色,窗台上插着的雏菊花在暖室里开的正盛,那种像是阳光一样的极致明媚的色彩在此时变得颇富讽刺意味。>
是谁还在天天探望你,谁还在等待着你睁开眼睛的那一刻?>
上一次还有守在你身边的韩雅泽,这一次的闻歌却在意味不明暗允了他的提议后就变得沉静而漠然。>
……>
闻歌坐在黑色皮椅里,位于市区中心的高端商业楼上,落地窗外能看脚整个城市最佳的美丽景色。>
而这个时候他觉得映入眼帘的东西都是弥漫着悲凄的,这个时候医院里的那个人已经离开了吧?>
牙关咬紧,脸上平静的神色被打破,死亡的气息几乎可以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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