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7悲悯（1/2）

刑堂前的广场上，只余下明山孤零零一个人了，他颇有些萧瑟地站在那儿，一时之间满怀落寞，带着一抹垂垂老态。

苏小白的身影蓦然出现，站在了他的面前，目光盯在他的脸上，淡淡说道：“明山，以你的年纪，紫河师伯当年去世的时候，你应当也在武当吧？”

明山弯了弯腰身，一脸尊敬地说道：“掌教大人，其实我的岁数和紫阳师叔差不多，那一年，紫河师叔过世的时候，我还是一名青年。

在紫阳师叔之前，紫河师叔其实是武当的前一任掌教，只不过虽然他是辟谷境的武道修为，但在紫阳真气的修行上，还没有紫阳师叔那么厉害。”

苏小白点了点头道：“明山，当年紫河师伯为什么宁愿牺牲自己，也要保全武当？这就是侠，真正的侠，那就是始终把自己放在一个合理的位置上。

不偏不倚，不高不低，毕竟我们都曾经是一名普通人，只不过是因为种种的机遇而变得强大了起来。

但不管如何，我们都不应当忘记曾经的弱小，所以我们保护武当岛普通的居民，这并不是一种怜悯，而是一种责任。

我现在封印了你的武道境界，你只是刚猛境的状态，你就以这样的境界，在武当岛上生活几天，在我离开武当之前，你再来找我，告诉我你的感悟吧！”

明山怔了怔，若有所思，末了他弯了弯腰身道：“掌教大人，我明白了，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或许这就是当年紫河师叔为什么牺牲的原因。

练武即练心，这些年，我总是觉得少少是我们这一脉的独苗，这才始终纵容着他，直到今天我才明白，这就等于是在掘我们武当的根基。

这样的做法，或许已经违背了当初紫河师叔的初衷，他心中的武当，那一定是一个真正的大武当。”

说到这里，他的话锋一转：“掌教大人，那我这就去了，初七那天早晨，我再来为您送行，到时候，您再决定是不是要解开我的封印。”

苏小白点了点头，看着明山的背影朝着远方走去，越走腰杆越直，尽管失去了武功，他走路的姿势有些跌跌撞撞，但那股子萧瑟却是不在了。

明痴从一侧走了出来，站在苏小白的身边，对着他行了个礼，目光投在明山的身上，轻轻说道：“掌教大人，我已经查过了，王少少这些年虽然胡作非为，但并没有杀人。

他的确是打伤了不少人，平时横行霸道，但强抢女人这也是第一次，毕竟武当岛上，就没有值得他强抢的女人。

说起来，他已经有了至少七八个女人，都算是姿色相当不错的，但能用钱打动的女人，那也不关我们的事情。”

苏小白摇了摇头道：“在那个烧烤摊的时候，我看到许多人对王少少所表现出来的敬畏，那就是受尽了欺负的结果。

所以尽管他可能没杀人，可能真没强抢过女人，但却已经违背了武当的规矩！这件事，关他三年，真是便宜他了。

不过你还得接着查下去，要真是发现他的手里有着人命，或者是霸占了武当岛上普通的女人，那就杀了吧！

王家的余荫虽大，但也不能让他做这些事情，更何况他似乎还强占了不少的土地，这些回头都收回来吧。”

明痴怔了怔，眼底浮起几分的异样，末了微微叹道：“掌教大人，紫河师叔这一脉，就剩下王少少一个独苗了……

不对，王少少还有一个表妹，但女人不能传家，要真是杀了他，紫河师叔的这脉传承就算是彻底断了！”

“紫河师伯的传承就是我们武当的传承，这怎么会断？而且我说过，如果他的确是没有再犯杀人或者是强抢人妻的事，关他三年就可以了。

至于他强抢的土地，还回来就行了，王少少这件事情要引以为戒，其他家族要是有同样的情况发生，那也一样处理。

武当岛是武当所有人的地方，不能让这些人坏了规矩，如果紫河师伯知道这件事情，我想他也宁可不要这个后代！”

苏小白淡淡说道，声音中透着几分的凛冽，明痴一脸肃然道：“掌教大人说得是！紫河师伯的传承就是我们武当的传承，那和血脉无关，无论如何都不会断了。”

“明痴师兄，这件事情也要为我们提个醒，要是我没来，或许王少少还会一直这么猖狂，总有一天会发生杀人、强占人妻的事情。

有着明山的纵容，或许你们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今以后，规矩就是规矩，这才是我们隐宗存世的根基。

我们都不能忘记，我们武当的诸多弟子，当年也是从这片武当岛上走出来的普通居民，没有这片肥沃的土地、这些朴实的居民，就没有武当的未来。”

苏小白轻轻说道，目光始终追随着明山的身影，只不过这抹悲悯来得突然，以前的他，其实只是一个毛头小伙子，还不明白什么是责任。

但自从成了武当掌教之后，他的心境就生出了极大的变化，这一点离不开他曾经在太极镇的生活，普通的生活，给了他更多的思索，所以他的心中始终都有悲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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