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天际的金凰(1/2)
静如水,小院里一片静寂,闹了一晚上,春喜睡得很沉,隔着一道墙,楚凰洲仍能听到小丫头轻浅的酣声。
她坐在上,遥望挂在树梢的那半挂斜月,慢慢合上眼。
今天在晋王府异变太快,她虽然觉得自己似乎有些不同,却没有更多的审视自我,现在静如水,她任神魂溺于这深沉的中,漫延、漫延——
如月光漫开,如风散开,如雾弥散开……
她的神魂如同于海中遨游,只觉苍海无边,无边无际地漫延开去。
虽在瞑中,但楚凰洲却恍惚明白自己正在感知,感知这个世界,以另一种方式。
她前世也看过关于修行方面的书,最粗浅的入门书《修行真经》中曾言:唯有感知灵力者方可踏上修行之。
而她现在,就是在感知这个世界的灵气,在此之前,她都是以双目看这个世界,还从未用神魂来看过这个世界。
轻轻吁气,她但觉神魂向上飘浮,直脱离肉身飘入空中,向那星海飘去,天幕沉沉,星光点点,她真的很想去看漫天星辰,但此刻,却不是时候。
连自己都还未看清,怎么能看天外宇宙?
沉心静气,她于瞑想中正视己身。
悠悠扬扬,她但觉自己似一粒种埋入身躯。
骨为山,血为水,气神为天地元气,一人即是一个小世界。
只是她的天地,山太过嶙峋,水太过臭,有怨的气息,有恨的痕迹,踏足而落,是黑的莲花。
这样的她,怎么能成为一只凤凰?怎么能配称为神之血脉?
是不是因为她心底有太多的怨,太多的恨,所以今日在晋王府中,她未能成功感知。
如孤行,她赤足踏过山山水水,触目所及,尽是荒芜。
颓然倒地,楚凰洲但觉心苦舌涩。
管它呢!就这样入道吧!她要修行,她要成为人上之人,要手刃害她母子的仇人,要剥下巫鸾那张伪善的面具——
隐隐有雷鸣,天地更显阴暗。
但不知何,似乎有人在低语,她听不清那人在说什么,但不知为什么,她混乱的心却为之一静,冰冷的心渐渐有了一丝暖意。
不,她不能让自己这样入道,如果这样入道,她只会是一个怪物,根本不再是她的旭儿依恋的母亲,也不是春喜、楚旭关心的那个楚凰洲。
心念动,脚下现星星点点绿意,如毯子般铺开,绿草渐成茵,繁花始盛开,整个世界都遍布金晖。
楚凰洲抬头,才知那并不是太阳,而是一只展翅的金凤凰。
无法形容之俊美,那璀璨的光晖,那华美的花纹,它巨大的羽翼伸展开来,遮天蔽日,让天地间都充满这神圣的光晖。
楚凰洲能感受到那神圣的力量与威仪,可是奇怪的,却不觉畏惧,反觉心喜。
如此的亲切,如此的让人想要亲近,就仿佛她早已悉早已深爱。
上前数步,她伸出手臂,想要触碰,那头金凤凰却一声清唳,飞扑而下……
没有躲闪,那头金凤凰正面撞上、不,是正面扑入楚凰洲的身体。
金凰入体的瞬间,楚凰洲只觉身体一轻,竟似飘浮于云端,恍惚中,无数的声音在唱,在念颂,在呐喊,虽然声音有男有女,有高有低,或是靡靡,或是高昂,所唱念颂的虽然听不太清是什么,却令人醉、使人惊震、让人惶不安,心生畏惧……
冥冥中,楚凰洲忽然醒悟,这是巫的声音,是巫在祈祷、在诅咒、在发出令天地为之动容的声音。
而她,在明悟的一瞬间,接触到的是众巫的魂,那些欢喜,那些悲悯,那些庄重,那些魅,那无所不在的巫的力量。
蓦然一惊,楚凰洲立时惊醒。
一室清晖,寂静如水。
她恍惚看到银的月光,淡金的星光,浮动游离,如暗香浮动,若隐若现。
抬头望出窗外,更多的银光、金光夹杂着淡绿,那是草木元,原来,在修行者眼中,这个世界是如此玄妙。
“小……”一道人影跌跌撞撞闯进门来,楚凰洲一恍神,方才那奇景已不见。
定定心神,她看着冲进门来的春喜,虽没有点灯,却觉月明亮,她甚至能看到春喜面上鼻翼一点小痣。
“小,是做恶梦了吗?”自隔壁听到叫声的春喜颤声问着,慌忙打亮火折子。
燃起油灯,她持灯来看楚凰洲,却是一声惊呼。
楚凰洲还当春喜是看到自己的脸而被吓到,却不想她竟颤惊惊地问:“小,你脸上是什么?是血了还是什么?满、满都是……”
心里一惊,楚凰洲心道不觉得疼啊!
反手摸了摸脸,果然脸上有些油腻腻的东西。
摸了一手,刚才不觉得,这会一闻竟是臭无比,就连上,也是暗沉沉的一片,像污血,又像是黑油,连白中衣此时也是染着一团又一团的黑。
春喜吓了够呛,楚凰洲却半点不惊。
看来她方才已成功入道,这黑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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