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是挑衅（1/2）
楚凰洲没有去看遍野跪拜的灾民们，只是抬起头，望向远的蒙阳城。
沉浸在黑暗中，蒙阳城看起来那样遥远，她看不清黑暗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可是隐隐的，她又觉得自己正在和某双冷漠的眼睛对视。
凡定此时此刻，也正在望着蒙阳城里，不同于楚凰洲，他仿佛看到了什么，合上双眼，他低叹一声，却没有说话。
而就在同一时刻，蒙阳城太守府奢华的舍中，天命正缓缓放下手中的弓。
守在一旁的信阳切声问道：“师傅，怎么不一箭射死那贱人？”
话音未落，天命已经一个耳光扇在他脸上。
冷森森的目光落在信阳脸上，天命沉声问：“你是在教我该怎么做事吗？”
打了个哆嗦，信阳垂下头去，畏缩地道：“不敢，徒儿不敢。”
他太过兴奋了，以为天命刚才重伤了楚凰洲，两人已成仇敌，他可以借此机会除掉楚凰洲，竟然忘了眼前这人有多可怕。
这是天命，北华的师，人人都崇敬的圣僧——他也曾被人崇敬，可他和天命却根本是两种人。
哪怕他站在最顶点的时候，也不可能和天命相比。哪怕圣朝远比北华更为强大，可他这个曾经的圣朝师在北华师面前却根本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不只是因为天命有一个眼神就能杀死他的本事，更是因为天命在北华的实际地步其实早就超出了北华帝。
北华，谁都知道北华帝对师唯命是从，而在圣朝，信阳权威最盛时，戾帝也没有对他真的到了言听即从的地步。
他的地位，不过是逢迎献媚得来，又怎么能够稳固？
也就因为他最大的本事不过就是逢迎哄骗，他才落到今日的地步，每每念及失去的一切，信阳就心如割，也越发地痛恨楚凰洲。
而今之计，他唯一能依靠报仇的人也只有天命了。
“师傅，”腆着脸笑，信阳讨好地捡起被天命丢在地上的弓，陪着笑道：“师傅真是本事，数里之外也可射杀……”
“谁说我杀了楚凰洲？”天命冷哼一声，扫过信阳，冷冷道：“肉眼凡胎，能看到什么。”
隔着数里，又是房，又是巷，还隔着高高的城墙，他上哪儿去看呢？
信阳暗自懊恼，却更加小意：“师傅说得是，徒儿肉眼凡胎，看不到。只是师傅出手，若想杀谁谁又能逃得了——除非，师傅故意饶了她一命……”
天命冷笑，瞥了眼信阳：“你倒是会说话——不过，悟过，你记住，在我身边的弟子，除了能说还要会做事，你若是做不好我交待的事，别怪我不留面。”
“师傅放心……”信阳低笑献媚，心里却似烧了一团火。
怎么还不死？那个贱人怎么还不死——若不是他，他又怎么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若不是那惊变，他现在还是圣朝高高在上的师，又怎么会在这里低声下气的？
此时此刻，信阳忘了他成了圣朝师也是因为楚凰洲，只是一心一意恨着夺走他荣华富贵的楚凰洲，甚至把现在所受的屈辱也记在了她的身上。
被信阳如此痛恨的楚凰洲却一无所觉，不过就算是知道，她也不会在乎。
这世上恨着她的人绝不只信阳一个，相比之下，信阳不过是一只蝼蚁，她又怎么会畏惧。
收回遥望蒙阳城的目光，楚凰洲转头去看凡定。
凡定没有说话，只是望着楚凰洲点了点头。
凡定一点头，楚凰洲就能确认射出这一箭的的确是天命了。
转过头，楚凰洲望向跪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却不敢抬头细看的那些灾民，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如果是前世，她看到刚才那一幕，大概也会把那连火都不能烧伤的人当成是陆地神仙吧？
摇了摇头，她没有去扶那些灾民，而是直接转身往她的帐篷走去。
陶竹也没有心去安抚那些灾民，大步跟进帐里，急切地叫道：“是天命！一定是天命——不行，公主，你留在北华太危险，现在就离开——我、我马上召集人手，现在就送你离开蒙阳城。”
顿住脚步，楚凰洲回过头，惊讶地看着陶竹。
在她想来，陶竹不该也不会说出刚才那一番话——比起她的安危，北华兴大业不是更重要吗？
“你想让我离开蒙阳城？还是离开北华？你千辛万苦才找我回来，现在连都城还没进，你就让我离开，不觉得可惜吗？”
沉着脸，陶竹毫不犹豫地道：“您的安危比任何事都重要。”
“真的？”楚凰洲笑起来，望着陶竹的目光不知不觉变得温柔起来。
“若我离开，北华怎么办？你不是指望着我拯救北华的百姓吗？”
苦笑出声，陶竹低声道：“没有了公主，就什么都没有了。拯救百姓，先得救公主——臣都不才，但为公主，可舍去命。”
微微一笑，楚凰洲没有再追问下去，却话锋一转，沉声道：“我不会离开！一点危险就立刻不z而逃的，那是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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