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师父身世(1/2)
张衡之仿佛失了神,对着苏施看得仔细,倒教苏施浑身得不自在。≥ 江朗亭也是心头蓦地添了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
他干脆把扇子合了收在手心,又“叭”的一声抖开,扇面破风而出的声响让张衡之醒了过来,赶紧收了目光,一脸端正立在父亲身旁。
张从古瞧了一眼儿子,又向江朗亭问道:“师弟,且说你如何对西域那伙妖人如此关切?”
江朗亭微微叹气,答道:“有件事,我猜或许与他们有些关联。”
张从古赶紧追问:“不知是何事?师兄或许也能帮着打探一二。”
江朗亭靠在椅子上,摇了摇头,答道:“不敢劳烦,现下我还没摸出个关窍。”
张从古瞧他明摆着不愿多说,便劝道:“师父他老人家神功盖世,只得了两个徒弟,到底咱俩是师兄弟。但凡你有事,我都愿意帮上一把。再加上我这北盟主手下也颇有几位能人异士,往后能为你解难也说不定。”
江朗亭听了也不言语,而后说道:“或许哪日真来烦扰,还望师兄鼎力相助。”
你道江朗亭此番出门真为了游山玩水?
看官哪里见个纯心游玩的人这般日日赶路,不肯停歇?
实际上,是他的师父,鬼见也愁老龙王——龙吟子十年前只身去了西域,说是为了江朗亭身上锁魂咒的解方,自此之后杳无音讯。
原来,江朗亭自幼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他不知父母是谁,来自何方,只道八岁起便跟随师父左右,与师父师娘朝夕相处四年有余,此中自然有了亲生父子的情分。
只是他自小不知被谁暗算,下了极阴毒的锁魂咒,这毒咒据说来自西域毒术,世间除了施咒者再无人可解。普通人家几辈子只怕也碰不见的这种东西,偏偏被江朗亭遇见,还被下此狠手,也真真是再倒霉不过。或许,他亲生爹娘正是因此才遗弃了他。
按说被下了此毒咒的人基本都活不过二十岁,而且每月月圆之夜便失了神志,活似丢了魂魄的野狼,狂性大忍不住要作下杀生伤人的恶行,且嗜血的因子一旦迸出来,浑身骨头如同粉碎,骨子里像是有万蚁咬噬,让人疼痛难耐,生不如死,只恨不得砍上几个人好泄泄这难受——因此身中锁魂咒之人,即使不被疼死,也要因为邪性大做下血案被江湖义士得而诛之。
江朗亭的师父鬼见也愁龙吟子擅长施毒却不擅长解毒。他一向只研毒药,不研解药。一向只管杀人,杀了便杀了,十分干脆,却不管救人。
十多年前他与夫人第一次遇见江朗亭是在一个冬雪皑皑的日子,他携了妻子——玉容青衣王惊鸿正天南地北的游荡。这一日,两人正好走到豫州的北邑:黎阳,在那个古朴安宁的小城,雪天雪地里,他见着了一个七八岁模样的孩子缩在墙角。
当时正值当地的小年,四处都是喜气洋洋的光景,街上来来往往都是面带红光的人。这孩子却身穿单衣,冻得手脚打颤,上下牙“咯咯”地乱撞。这般喜庆的日子,江朗亭却可怜的无人过问:全天下乞儿这般多,便是看顾,又顾得上哪个?他们能活便活,倘若活不得,便只怪老天不公平吧。
遇见龙吟子夫妇,那是江朗亭被遗弃的第三年。
四岁之前他有爹有娘有家,虽则记得不太深刻,却也过得十分圆满,是锦衣玉食的好日子。若没有横生枝节,他只怕还是如同每一个普通孩子被长辈疼爱,顺顺当当长大。可偏偏有一日,一个蒙了脸、头戴斗笠的人飘然而至,拿根指头在他额上轻轻一点,他只惨叫一声便昏死过去。
末了只记得那只手纤细白净,自袖口散出一股子十分浓烈的香气,不是花香,更不是木香,辨不清楚,但总之叫人心神荡漾——这分明是个女人!
等他醒来,已经是形单影只躺在一片旷野上,那晚星星很暗,月亮也是晕晕乎乎,毛毛得教人瞧不清楚,爹娘不见了,奶娘不见了,妹妹不见了,只有他一个。
才四岁的孩子,他如何记得爹娘的名讳?只知道爹爹喊他“朗亭”,称呼娘是“素绡”——可是,他到底也不知自己的家是哪里,这些路是通往哪里。他一个人站在茫茫旷野上哭喊着爹娘,听着风声呼啸,听着野兽呜咽,岂不是怕得要命?
江朗亭扒开比自己还要高的草,慌慌张张地跑,摔倒便再爬起来,等到他爬出那片野地到了一条江边,距离醒来已经是一天后,当时这个孩子喉咙已经哑得说不出话,饿倒在地上只余下一口气。
晨起浆洗衣裳的妇人瞧见如此粉雕玉琢的一个小男娃躺在地上:身上的绸衫已经被挂烂,估计因为摔倒了裹着泥垢,头上沾着草屑,薄薄的眼皮下睁着一线眼睛。这是谁家的孩子跑丢了?还是家里生了变故逃了出来?
她心一软,便给他手里塞了一个米团。江朗亭闻见了那香味就把它搁在嘴边狼吞虎咽吃了下去,缓了会儿有了劲儿便又跪在江边用手拘了清水来喝。这时候他才瞧见自己的倒影,瞧见自己脸上又是伤口又是泥巴,拿水一洗觉得火烧火燎得疼。
他起身便沿了江走,四处问人可曾见过自己,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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