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皇上!”刚给芙蓉请完跪安回身,左相刹见殿外之人仓惶惊立,胡须惧抖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冷冷的蔑了伏在地上不住打颤左相一眼,云凡神色冷寂,那目光好像瞧得不是人,而是个没有气儿出,只会摆设取乐的死物。“左相的安,朕怎么担得起?”
声音低沉着听不出情绪,他提步跨进门来,身后跟着宫闱禁军,人数不多却个个携着黄匹玉令,斩人瞬息而不获罪。
“皇上来了……”怔忪片刻便含笑赶紧从榻上下来,芙蓉只觉得自己嘴边的笑意好似要凝固般生硬,他这么多年不来她的翠微宫,她日日盼夜夜等,今天终于等到了,却没有想象中的欣喜,浑身泛冷。“臣妾不知皇上驾临,未出门迎接,还请皇上恕罪。”
这才将目光缓缓落在面若娇花的芙蓉身上,云凡听着她清脆如铃的声音,恍惚似在哪里听过。可这念头只在脑中闪了片刻便被冷笑着拂去。他和她大婚时初见,她向来是那虚假的端庄贤稳模样,何时这般脆声至纯的同自己答过话。“若是知道朕来,方才的话朕怕是没福去听了吧!”
嫌恶的看了她一眼便再没了再看的心思,他厌烦的招手示意宫卫将左相拉出去搜身。隐忍了这些年,待收集了极齐的证据才动手,天知道他等这一天已经多久。“你可还有话说?”
“……”清冷的宫殿中满是左相那凄惨尖锐的喊叫求饶声,没有抬头的垂着眼帘沉默,芙蓉似没听到左相的声音般,脸上淡淡的没有任何变化。静窒良久,突地浅浅一笑,眉眼似月牙隆起。芙蓉不慌不乱的起身抬头,清澈的眼眸满满将面前的男子盛着,里面暖暖的爱意几乎让他那轻晃的身影都融化渐去。“臣妾没有。只等皇上再来臣妾的翠微宫……”
慢慢的,便有什么从脸上落下,滑到嘴边,苦涩异常。她撑着全身的力气站在他面前,一如从前般骄傲,不见半点怯懦。
她等着。从羽妃殁的那天她便知道会有今天。每夜梦回,她痴痴的坐在宽大的床榻上出神,迎着宫廊上那鲜红似火的宫灯,凝望他的沉心殿一遍又一遍,等的……就是今天。
终于结束了……好似经历了一场弥天浩劫,全身都被拆散了重新安装,道不出的轻松惬意。不经意,唇边的笑容绽的更开,她突然想起自己初见他时的模样,那般不知礼数,不懂检点。匆忙间赶紧将脸上的泪抹去,慌张的扶了扶鬓间的凤凰金銮对钗。那是她的身份,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才配拥有之物。那日他没见到最美的自己,今天,断不能再错过了。
“好!很好!”原本她要分辨他也不会理会,只想见到往日高高在上的她跪在自己面前忏悔,歇斯底里的祈求自己放过碧鲁氏一族,以安慰羽儿在天之灵。可她却丝毫不知悔改,那就别怪他赶尽杀绝,冷血无情。
“来人,把翠微宫给我封了!好吃好喝侍奉皇后,朕要她好好活着!”狭长的双眸中满是嗜血的冷意,云凡不再逗留的转身即走,疾连的步履间,腰间玉佩叮当作响,回响在大殿之中,声色悠长。
“呵呵……”身子一软便躺倒在地,再没了坚持的力气。芙蓉枕着手臂,含泪的眼光直顺着他的背影飘出翠微宫门。口中的笑断断续续,起先还能零散着听出些音字,再后来,只剩下模糊不清的啜泣,环绕宫闱,良久不绝。
五日后
秋日里难得晴好的艳阳天。
子漪正端着医术坐在院中见阳,宫中没有炭火,冷得待不得人,她也已习惯常在院中坐着,祛了殿中那阴冷的劲儿,全身暖和。经这一番变故,不知为何,她对这宫廷反而愈发适应了些。原先都是锦衣玉食的群人侍奉,到不比现在清减安静,更能体味世态炎凉,以求向上自激。
“小姐!小姐!”
刚叹过幽静便被人声声打破。她摇了摇头含笑抬眸,见着小桃火球似的一路子从廊上扫进院来,二话也是不说,就拉上她的手扶着她起身。
“这是怎么了?”见她喘得半天也不得一句,子漪轻笑着帮她拍背顺气,似是习惯了她这般一惊一乍。
“您……您看!”嗓子眼儿里火辣辣的烧着疼,想说却也是说不出只能让小姐自己看便知。小桃闪过身子指着大敞的宫门,深红的宫墙,青灰的石砖,依旧是往昔情境。可隐约间却有细密的袍动声和脚步声缓缓临近,一听便知道人数不少,且速度极快。
“怎么了?是七爷回来了?”这两日前朝大动,皇上彻查碧鲁氏一族,不但掀出了左相卖国通敌
之证,还一举牵出昔年后宫的不少秘事。细数下来,各种违逆罪状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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