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奕沉默了两秒便迅速上马,拉上子漪直奔轩王府而去。
阴沉的天空雨越下越大,这人际罕至的午夜,一时竟分不清天气时辰。
人到五爷府时全身皆已经湿透,子漪狼狈的顾不得换衣,跟着引领的仆人就朝镯琴的思韵院赶。漆黑的夜幕加上密集的雨帘使得回廊之上的灯笼光束更惨白了些。她一边抬袖轻拭脸上的水珠,一边加快步子跟着身前之人,走了约莫有半盏茶的功夫,前方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
礼貌的对侧身引她的丫头递上一个感激的笑,子漪提步抬头,紧闭的雕花木门前,那人就那般沉静的负手立着,眼神一瞬不瞬的直探进密不可揭的雨幕中,满是怅然。
“爷,子漪格格到了……”见身侧的女子半天都未吱声,只是看着五爷的侧脸发呆,伺候她过来的小丫头恭敬的报了一声,样子年幼却不见失了半点礼数。
无声的回头,视线这才找到了焦点。岚轩一步步缓缓来到子漪面前,目光灼灼,却也是半天未言声响。
“没想到你会愿意来……”声音是子漪从未听过的深沉,就连那闪光的眸子也是她从未见过的真挚。他就这么毫无戒备的站在她的面前,不见往日的莫测眼神,竟也不见那总装饰在嘴角的柔和笑容。
“我说过,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这句话现在说起来似乎已经没了当初那种坦然和气势,子漪有些难过的低下头,心中原先子漪和这个男子的点滴如落水的焦墨缓缓扩散。
“……对不起,负了你……”
“……”眼睛忽的就酸胀起来,子漪吃惊的抬头,眸中的晶莹犹如夏河脉脉流淌。他竟然说了?他说他负了自己?泪水啪的就打上脸颊,随之掉落在领间,她满心酸楚的死盯着他的脸,好像下一刻这一切都会像梦一样幻灭。她苦苦的缠在他身边这么久,不顾名声,不顾脸面,就连最后那刻她都不放弃的穿着嫁衣过来寻他,等的就是这只言片语。可连那时他都未说的话,如今竟然说了?
抬手将子漪额前的湿发轻轻拂开,岚轩暖暖的笑了笑,手确是停在她脸颊的泪痕上良久都未落下。“不用有负担,我在屋外守着你,看见你现在站在我面前,我已负累太多,可能就算是倾尽全生都未必能偿还。所以……”温暖的手掌缓缓落下将子漪冰冷颤抖的手攥紧,“放手去做,我护着你。”
我护着你,我护着你,我护着你!这四个字说的很轻,却重重砸在子漪心上,痛的让她几乎哭喊出声。不敢逗留的胡乱点了下头便步进屋去,她关上门,不顾屋内众人诧异的眼光,倚在门上眼泪汹涌。
“子漪……”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陆影从探讨的众太医中抽出身来,两步上前将那些各异的眼光拦在身后。“你怎么了?”
“……”没有道出原因,子漪压抑着哭声,肩膀不住轻颤。
眼光复杂的朝门外望了望随即明了,陆影不顾繁礼将身前的女子拢入怀中,温厚的手掌像抚慰受了委屈的孩童,轻轻的抚着她的长发。
“赶快收好情绪,若你……”话到这里停住,他忽的想起七爷看子漪时那种探究的眼神,眉头紧皱了半响话终还是接上:“若你真心中有他,救了那人才是真的体恤。”
狠狠的在陆影怀中点了点头却还是不能顺畅出声,子漪深深的吸气再吸气,压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将那喷发的感情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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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各太医所报之词,子漪掀开两屋之间的密帘步到内室,脚方踏进,一股浓烈的血腥气便打上了头,刺鼻到令人犯呕。
没有像屋内之人一般都脸色苍白的极力忍受,子漪面色如常的来到榻边,眼神匆匆撇过镯琴惨白的容颜,心中莫名的抽痛一闪而过。强逼着自己放下岚轩对自己的影响,她命床侧的人闪开别当着空气流通,自己则落坐于床边静下心来细细掌脉。手指下,虚弱的脉象时有时无,全然已是油尽灯枯之势。眉头微微的锁了下,她出声止了房内嘈杂,抬手放在镯琴高高隆起的腹部,闭眼静觉。片刻后,一
个微弱的跳动隔着皮肤有节奏的震在手掌之上。
心中惊喜的一亮,子漪吩咐屋内的人备好火盆烈酒,复又张罗着屋外的陆影准备好补气调血的汤药,适才独自留在屋中,开始了她在古代的第一个“解剖”手术。
未敢留人手在屋内帮衬,所以一切准备都需要自己来。她按着陆影的指点用银针封上了镯琴的几大血脉,随即又用金针抑住了她的几个感官穴位,这才以火过刀,以酒清洁,以镜耀明,以锦铺垫,有条不紊的动起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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