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要是能解决问题的话,这世上也就没那么多不平事了。弟兄们牺牲了,你死就能救活他们吗?还有那么多弟兄等着你去救,你死了,想把你丢下的烂摊子就交给我啊?”
“不,卑职不敢,卑职只是自知有罪,即使是死也不能赎罪!”副将迟疑了,缓缓放下长剑,呆呆地看着常惠,“常将军,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做呢?我怎么做才能救出被俘的弟兄们?要是常将军不嫌弃,还愿意留着我这条命,我自然会全力以赴!”
“你先起来再说!”常惠烦躁地在帐篷里来回踱步,“你知道那帮畜牲把他们带去哪儿了吗?”
“知道,知道,就在匈奴境内的军营,之前抓了不少乌孙的老百姓,都被关在那里。男的当奴隶,女的被……”副将沉痛地摇摇头,“卑职无能,眼睁睁看着老百姓被奴役,却不能豁出性命跟他们大干一场,如今又连累弟兄们也成了俘虏,我,我真是该死……”
“你这样埋怨自己有个屁用!”常惠抓起床榻上的头盔戴好,又将佩剑收拾整齐,大踏步往帐外走,“这怎么能怪你,应该怪我这个将军无能,不能保护好下属,也不能为老百姓出口恶气!”
“将军,你这是要去哪儿?”副将连忙爬起来追出去,“大王有令,不许我们擅自闯入匈奴境地,现在卑职已经违反了大王的命令,罪不可赦,你把我处置了吧!”
“处置你之前,我得让大王先把我处置了!”常惠步履坚定,走向翁归靡的营帐。
“不能啊,将军,这要是再连累到你,我死一百回都不够啊!”副将拉住常惠的衣袖,阻止他去见翁归靡,“要去也该我去领罪,将军哪,你就别再让卑职更内疚了。”
“你给我一边儿待着去!”常惠一把甩开他,指着马厩的方向,“去备马,叫上百十个身手好的弟兄,稍后跟我一起去救人。”
副将怔了怔:“可是,大王明明下过令……”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管那些狗屁命令,人命要紧还是命令重要?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不能再忍下去了,这次一定要跟匈奴那帮混账拼出个胜负。我这就去向大王禀报,要是要治罪,就治我一个人的罪!”
常惠昂首阔步走进营帐,副将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咬咬牙,转身往马厩奔去。
翁归靡正在查看粮草征用的记录,看见常惠怒气冲冲的样子,知道他又要抱怨为何迟迟不肯反击了。
“常将军,你带兵打仗多年,应该晓得时机的重要性,眼下不是最佳的时机,贸然出兵只会制造更多的伤亡。”翁归靡先他一步开口,不想继续纠结这个问题,“如果将士们心有不服
,你就安抚一下吧,相信再过不久,大汉的援军就能赶到,再多等几天,就几天而已。”
“大王,我现在连一个时辰都等不了。”常惠声如洪钟,完全压住翁归靡的气势,双手叉腰居高临下地说,“我刚收到消息,匈奴骑兵再次袭击纳奇部落,抢走了粮食和女人不说,还杀害我军的士兵,俘虏了几十人。我现在就得去匈奴的军营把他们救出来,过来跟你说一声,你知道这回事就好,至于你要治罪,就算到我一个人头上,跟其他人无关。”
常惠在来的时候就已经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要跟匈奴拼命了,他来只是通知翁归靡有这回事,而不是要听他的命令。
翁归靡心下一颤,连忙起身追问:“你这么说,是不打算听我的意见了?也不打算服从军令?”
“是的,大王你要是怪罪,等我把弟兄们救回来再说吧!”常惠撂下这句话,转身就要走。
翁归靡追出来,急道:“常将军,你带兵打仗不是一天两天,这种时候怎么能跟我说气话!是,我知道你一向重视手下的安危,这么多士兵牺牲被俘我心里也很不好受,但是战争必定会有牺牲,如何保全我们反击的实力才是你需要真正考虑的。匈奴也许收到消息,得知大汉的援军即将赶来,所以他们再也存不住气,多次挑衅,不就是为了让我们自乱阵脚逐个击破吗?”
“常将军,你现在要是去了,就是中了匈奴的计,但你要是可以忍一时之气,将来必定能为牺牲的弟兄们报仇,为乌孙彻底平定战乱,彻底除去匈奴这个祸害。”
常惠斜眼睨向翁归靡:“说来说去,你还是只为保全乌孙着想,你心里根本就没想过弟兄们的死活。他们是人,不是一头牛一匹马,就算是死了也不值得谁伤心难过,他们都是有爹娘有妻子有孩子的,他们来边境打仗,都是为了保卫乌孙。而你,只会说忍一时之气,忍忍忍,你究竟要忍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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