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86. 觞醉(1/2)
第86章 86. 觞醉
“我想五殿下随侍人多,找起来总比你一个人无头苍蝇一样去乱撞强。”慎珠补充道。
湄遥叹气,没吱声。
“实在找不到也没关系,等到九月十六那天,她本就打算入宫见你,到时管事儿的自然会告诉她你的去处,没准儿她也就跟着去十六宅寻你去了呢。”慎珠又安慰道。
湄遥想了想,“的确,若不好找她,只有等她来找我了,毕竟,就算五郎肯劳师动众,欲在京城寻一个不知落脚处的人,简直宛如大海捞针。”
“那就行了,不必太担心。”慎珠笑道:“我还没练完舞呢,得赶紧去了,姐姐一个人能忙得过来么?我看还是让绰儿帮着收拾吧?”
湄遥笑着摇头:“不是说绰儿帮不了,而是有的东西重要与否,到底有多重要,在每个人心底的分量都是不一样的,她并不能了解。”
“好吧,既然姐姐坚持,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慎珠离开,湄遥将阿鸢的那封信又看了一遍,她寄往邯郸的书信,其实是写给谢娘的,在说了一些日常后,湄遥盛邀谢娘携姐妹们来长安玩一玩,盘缠之类尽都好说,她可以替她们一并足付,当然湄遥也没忘顺便问了阿鸢等姐妹们的好。
按常理,谢娘即使不愿来,也该回信一封,但阿鸢人都到长安了,也往宫中送了信,怎么没将谢娘的回信一并捎进来呢,还说一切见面了再详谈,这不能不使湄遥产生不好的感觉。
算了算离九月十六还有几日,不短也不长,现在只希望阿鸢能如约,不要又因什么别的缘故错过了宜春院内人与亲眷的会面日。
下午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湄遥前去拜会教坊使等平日对她还算颇有照顾的宜春院官人,算是尽一个临走前的人情。
宜春两院是一个很奇怪的存在,说是皇上养的供娱兴侍酒的音声歌舞杂耍伎伶,但有的时候由于皇帝的隆宠,他们又与皇室的生活紧密相连,湄遥觉得,今后不管怎样,也说不准什么时候,万一须得有求于人呢?
她不想因为离开了宜春院,因为今后将跟随五郎,就否决了自己曾经舞伶人的身份,也不想断了与这里的联系。
晚膳前,湄遥该拜辞的已拜过,等慎珠和乐桐回来,三人安闲地用了一顿饭,接着各人便拿出自己擅长的乐器,弹弹唱唱较了一阵子技,湄遥甚至还把怀音法师的《云梦横塘》,教了慎珠和乐桐几遍。
转眼便是宜春院人为湄遥践行的日子,从早上起,湄遥便被绰儿精心收拾打扮,各屋的姐妹们陆续前来,在屋外的庭院布置起桌椅,并以彩绸丝带以及鲜花等,撷成花球花束装饰于周围树上,甚至连小径上也撒了不少缤纷五色花瓣。
瓜果茶点等摆上各桌,湄遥被姑娘们拉出屋,按坐于席间首座,慎珠和乐桐兴致勃勃道:“今儿你是主,且看大伙如何热闹便是!”
“嗯嗯!”湄遥连连点头:“全凭你们安排!”
不多会儿,一众青衣碧罗衫的女子沿小径而来,人人手执两柄舞扇,从小径的另一头即开始展扇且歌且舞,依依翠裙垂曳生姿,参差舞花扇,犹如春绿于姹紫嫣红间,此漫彼延,风光不胜。
剩下的赏舞的姑娘们都聚集在湄遥周围,她们不禁为同伴的精彩舞姿齐声叫好喝彩,因为是园子里的姑娘们自行欢娱,所以在形式上,她们也更加奔放和自由,也因此每一个人的才艺都得到了尽情的展演,每一个人都是那般的光彩流华,溢动生辉。
翠衫姑娘们舞罢,阿翘和郑菀儿带着音声部的数人赶来,姑娘们或持琵琶或笛箫,或抚琴或击鼓,又是好一番曲乐齐鸣,争相斗艳,愣是把一场践行宴,开成了宜春院人的音舞歌会。
之后又是杂耍艺人踩跷纵杆,在杆头各式花样,惊险连连,把个观者看得起伏跌宕,刺激非凡,另有百戏伶说笑逗唱,又把姑娘们乐得嘻嘻哈哈,前仰后合。
一场接一场的表演,除了湄遥,几乎所有宜春院人都参与了呈演节目,再加上轮流着酒菜欢纵,一直热闹到下午时,各式表演才算尽兴。
接着姑娘们又玩起了藏钩、射覆、投壶、猜数等游戏,并加了些赏罚赌注,或输或赢或罚酒或罚有难度系数的斗技,总之都是人尽皆欢,玩得个鬟松衣懈,不亦乐乎。
到了晚些时候,众人悬宫灯于树梢,置火盆于四周,继续欢会,不少的姑娘们已是醉过又醒,醒过又笑,笑过有哭,哭过再歌,嘈嘈喧嚣,如世间最盛的纷繁,至情至烈地争荣过一场,休管前尘与去路。
如此直至中宵月明,风凉四院,火烛渐熄,宝筝弦断尽,弹指方歇。
乐桐和慎珠,早被绰儿一一搀回屋中躺下,唯湄遥在逐渐散场寂落下来的酒宴上又独坐良久,最后才撑着自己回了屋。
沈沈清夜,月泄如水,屋室如笼霜,宜春院的最后一个夜晚,最后一场欢尽,没有过多的辞言与道别,且宿醉于绯花月帐清露薄,这样也好,湄遥在意识彻底出离前想道,离别终要至,黎明终要来,不过眼前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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