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96. 殷殷嘱托（1/2）
第96章 96.殷殷嘱托
韦贵妃压低声音道：“主要是因为圣上登基眼看就要近一年，即使不立储，也得筹备诸王册封事宜了，封王之事本没什么可担心的，可只要立储一日不尘埃落定，几个孩子甚至皇叔就都是在风口浪尖。”
“大家的意思……是让湄遥和五郎小心多提防吗？”湄遥好奇道：“此事，大家尽可以跟五郎明示啊。”
“听我说完，湄遥！”韦贵妃歇了歇，指着茶盅对湄遥道：“容我先润润舌。”
湄遥赶紧端来茶盅，侍奉着韦贵妃喝下半盏。
“大家，您身子虚，总是口焦舌燥是吗？”湄遥看着韦贵妃，仍是放不下贵妃的病情。
韦贵妃未答，道：“五郎一向都比较谨慎内敛，不会做出出格或被人捏住把柄的事儿，所以谨慎之类的话勿须我叮嘱他，我的意思是，既然储位与你们不相干，你们尽可以逍遥作乐，除了五郎必须要做的一些分内之职，干脆彻底远离内宫之争，如此对你对他，都好。”
“我知道了！”湄遥道：“我本也不是个有太多欲望之人，没想过掺和什么内宫争逐，就怕五郎他……”
“五郎他怎么了？”
“五郎跟我说过一句话，说但凡大唐皇室，没有谁真的不想问鼎天子之位，不过都是有各种迫不得已罢了。”
“有这些想法的王爷……”韦贵妃沉声道：“多半都已经身死祸乱了，想来你在宫中这么久，也听闻到一些吐突承璀和李恽的事儿。”
湄遥沉默，缓缓点了下头。
“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韦贵妃道：“一旦卷入，成败生死，一切皆由不得自己。”
湄遥问：“大家想让我劝劝五郎吗？”
“不。”韦贵妃果断道：“我自己的孩儿我自己还不了解吗，他胸中藏着一团火，岂是外人几句话就能熄灭的？我更希望的是，如《易传》中所言，君子知微知彰，知柔知刚，万夫之望。”
湄遥琢磨了半天：“我还是有点不太明白？”
“在看不到希望的时候，远离，并不等于完全不去经营，经营，也并不等于非要有什么目的性，最难的是，其中的进退尺度。”
湄遥疑虑道：“我好像听明白了一点儿，大家是希望五郎等待时机，若时机来临，进可成其夙愿，反之，退则可守一世太平，是吗？”
韦贵妃叹了口气：“湄遥，你足够聪明，遇上事儿也算能沉得住气，只是年轻，缺乏历练，尚不足以应对宫中的复杂环境，所以我才希望你们更能懂得韬光养晦。”
“湄遥记下了！”
“即使我的病体勉强还能撑一阵子，湄遥，我也无法陪在五郎身边，而你，你才真正的五郎身边人，今后就要靠你与五郎相携一路走下去了，这也是我为何要单独和你说这些。”
湄遥没有立刻应下，沉吟良久后才道：“大家苦心，湄遥感慨良多，无论怎样的路，湄遥都愿意随五郎走下去，然而将来，湄遥也不知能助五郎多少，不成为五郎的拖累恐都算是好的，故大家的嘱托，湄遥实在没办法做出任何承诺。”
“你性子中谨慎的一面。”韦贵妃轻轻牵了唇角，“我相信我没看错人，你呢，对自己就那么没信心吗？”
“我觉得……”湄遥道：“在宫中消磨的时间越长，自信就似乎被消磨的越多。”
“是因为你越来越谨慎，顾虑可能也会越来越多。”
湄遥点头同意：“看到的越多，听到的越多，心头的惶恐便会越多，不再像是初入宫时，对自己那么笃定了。”
“你不必担忧。”韦贵妃劝道：“在宫中谨慎一些，会让自己活得更长一些，是好事儿，没什么坏处，只是也别忘了，自己是怎样的一个人，那个真实的自己可能被掩藏的很深，以致长久地被忽略，可只要她还在，哪怕仅保留了一分，在关键的时刻，也会帮你做出正确无悔的选择。”
韦贵妃说完，见湄遥仍是一脸的迷茫，遂笑道：“你现在还不能体会，将来，你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湄遥苦笑：“我以前只知道习歌练舞，太复杂的事儿，我始终都有些迟钝。”
“没关系，以你的悟性，去明白世间的道理，不会用太久。”
湄遥只好道：“我尽力吧。”
随后给韦贵妃的茶盅续了道水，递给韦贵妃：“大家辛苦了，湄遥愚钝，真的希望以后能长聆听大家的教诲。”
韦贵妃笑而不语，接过茶盅浅啜了几口，问：“五郎在十六宅住得可好？张十娘你见到了吧，她是你可以信赖的人，平时府中事务有什么不懂的，处理不了的，尽管问她好了。”
“是，我一定会向十娘虚心求教，五郎的宅子很大，园林景致一点都不逊于大家的后花园，园子中还有温汤，我很喜欢。”湄遥道。
“你喜欢就好。”韦贵妃道：“像圣上说的，跟五郎好好过吧。”
湄遥垂下眼帘，“说起这个，湄遥还有一事，不知大家可能为湄遥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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