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168. 长庆改元（1/2）
第168章 168.长庆改元
“怎可这么说？”湄遥不解：“疯疯癫癫的能好到哪里去，要说运气，也就他那么好的运气，平白的在太后的兴庆宫都还能遇刺！”
李凑不置可否地仍是笑，不过笑容中多了一抹冷沉：“即便有兴庆宫遇刺，阿嫂以为，如若不是痴障，十三皇叔就可平安活到今天吗？”
湄遥愣住，想起李瀍说及的那些恩怨因果，此刻倒也拿不准李凑所言是不是有些道理了。
三人又坐了一阵子，李瀍终于赶来，李凑热情相迎的同时，忙吩咐下人撤换桌上的茶点，备置酒菜。
李瀍没那么多客气可讲，很快便与李凑咋咋乎乎地交杯换盏，喝得个不亦乐乎，酒兴浓时，李凑还命人取来了琴笛琵琶，各人选了一样器乐，便在这梅林中的小亭尽展技艺，歌舞助兴。
雪不知什么时候又开始纷纷扬扬，风雪弥漫的世界，千丛万树的梅愈发娇鲜欲滴，而亭子中的四人则仿佛浑然不觉天地间的寒彻，他们围炉煮酒，歌啭曲和，或高亢或低吟，欢声笑语直到夜幕阑珊，方才渐渐地静了。
转眼新春，无论是皇宫还是十六宅，都开始热热闹闹地准备迎新，从皇宫中送来的赐品每日由内官陆续不停地递送到各家府宅上，加上一些官吏和皇室成员间的礼尚往来，十六宅内本来就不算宽阔的道路上，便成日里车水马龙络绎不绝，时不时地还要闹一闹拥堵成排。
李瀍府上自然也少不得没了往日的清静，赵墀率府中上下仆役忙里忙外，不仅要归纳收存收到的物品，清点库房，还得备置送往各宫及一些官员府上的礼品。
当然，还得全府总动员，把里里外外都打扫干净，修缮房屋和花圃，添缀布置些新年的装饰。
李瀍和湄遥则负责迎来送往，府中走马灯似的客入客辞，两人陪着笑陪着茶，陪着说话，也是累得脸都快僵了，舌头都快打不了转了。
每至夜幕降临，疲累不堪的众人，都不由得松了口气，相对苦笑无言，用过了膳食，再没精力折腾些什么了，均早早地熄了灯上床休歇。
如此一连数日，元正（春节）前宛如打仗般繁忙，好容易挨到元正，又得隆装齐束，入宫参加祭典祭宗等各项仪式，接着是宫中连轴排演的大型庆宴，在持续不断的欢腾热闹背后，其实是说不出的心力交瘁，总觉得能撑过去就算庆幸了。
而对湄遥来讲，这种感觉尤甚，从前新年所带来的期盼与欢愉，几乎已荡然无存，记忆中的热闹与发自内心的快乐，如今都在各式的应酬中消磨殆尽，待到终于从宫中回府，夫妻俩可以单独过一过节时，两人皆已毫无兴致，只管倒上床蒙头大睡。
因为，大年初一一大早，他们还得进宫，给皇上和各宫娘娘拜年，后续的几日则免不了得要去别人府上登门拜贺。
新的一年就这般，于浑浑噩噩中揭开了新的一页，元和十五年过去，穆宗改元长庆。
过了元正，混乱的生活终于渐渐复归秩序，在正月十五之前，算是有小小一段相对平静祥和的日子。
然小小一段的平静祥和之后，则意味着湄遥不得不和李瀍暂别。
由于韦贵妃的身体状况一直都令两人忧心不已，所以借着初一拜年，圣上心情大悦的机会，湄遥向穆宗恳请能入宫亲自照料陪伴韦贵妃一段时间，穆宗念及韦贵妃缠绵病榻已久，元正任何祭典和庆宴均已无法参加，遂慷慨地准允了湄遥的请求。
于是经过商议，湄遥入宫的日子，就定在了正月十六。
想着即将的别离，李瀍尽力推却了公务与应酬，带着湄遥行游洛阳，让湄遥领略了东都洛阳的另一番繁盛热闹，他们的足迹踏遍了洛阳城中所有的名景与各大酒楼，着实畅快地玩了数日，方乘兴而归。
回到长安，李瀍依然时时相伴湄遥左右，两人琴瑟相谐把盏言欢，卿卿我我朝夕更对，浑然是撇开了一切，只静静地享受着属于他们的二人世界。
不过上元节之前，湄遥还是惦记着，去李怡府上看望了一趟。
尽管上次如约，在长安下第二场雪时，湄遥用车乘将李怡带出十六宅，带至郊外，让他赏了一番郊外迤逦秀致的雪景，且之后又带他于长安城中寻了家酒肆，点了好酒好菜，管了李怡个酒足饭饱才送回府邸。
但整个行程中，李怡的沉默，难得的展颜仍是让湄遥替他有些担忧，加之整个元正期间她都没有见到李怡的影子，李瀍又不肯主动去李怡府上拜会，故湄遥只得自己在临入宫前，再去登门了。
李瀍对湄遥的做法很是不以为然，他的心里，固执地认定十三皇叔有装疯卖傻之嫌，之所以不去参加皇宫中的拜贺，其实只为了避开郭皇太后，给自己不去兴庆宫问安，找到一个合理的缘由。
好在李瀍虽不以为然，却十分通情达理，既然湄遥放心不下那个痴儿，他就由得她去了，另外，他甚至还让湄遥带了些府中新制的糕点，去给十三皇叔尝尝鲜。
李怡安静地窝在矮榻一角，沉默着，满脸的木然，仅是在见到湄遥出现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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