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 有仇不报（1/2）
文氏眼底的痛苦之色恍然而过，紧了紧手，端过茶盏，看了一眼，茶水早已凉透，文氏平静的将茶杯放了回去。
“就依你所言吧。”声音带着不容忽视的疲惫，似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来的一般。
杨琼闻言眼底闪过一抹欣喜，祖母是杨家妇，终究还是要和杨家站在一边的。杨琼挑衅的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知柔，知柔迎上杨琼的目光，眼底闪过一丝不可察的忧虑，扯了扯嘴角，不发一言。
“孙儿谢过祖母，秋闱之时，孙儿定不负祖母所望。”杨琼像是一头斗胜的猫，报复的轻蔑肆意蔓延。
知柔如今毫发无伤，就算知道这一切是杨琼所谋划也奈何他不得。秋闱一事外祖母如何会忘记，只不过等着一个人来提罢了，哪知杨琼却将矛头指向李氏被陷害一事，知柔自然要将这矛头搬回来，否则才是真正令外祖母失望。
而外祖母的表现，也让知柔深知，或许在圣后和杨家之间，外祖母心中的天平更倾向于杨家一些，即使袭爵的不一定是杨家嫡支。
文氏摆摆手，眼底闪过一丝不耐，“下去吧，秋闱之前莫要出宜春院。”杨琼闻言神情一滞，到底没有反驳，俯身恭敬一拜，“那孙儿便告退了。”言罢，悄然而退，余光还不忘在知柔身上停留一瞬，嘴角的笑意让人不寒而栗。
知柔置若罔闻，云淡风轻。杨琼神情一凝，心头的疑问越发沉重。
“外祖母，那柔儿也告退了。”知柔垂眸俯身一礼。
文氏招了招手，愧疚之色溢于言表，“过来，到外祖母身边来。”语气和缓而无力。
知柔抬眸起身，走向榻上的老人。
“外祖母。”少女的声音甜腻和软糯，闻之心头愉悦，不由得生出怜爱之心。
文氏轻柔的摸了摸知柔的头发，笑容逐渐苦涩，似是有许多话要说，却不知从何说起。
“外祖母可是要说娘亲的事？”一切的源头或许要从娘亲被害说起吧。
文氏面露痛苦之色，点了点头，“事到如今，外祖母也不想再瞒你，想来你也查的七七八八了，你娘亲的事情确实和李氏有关。如今大仇得报，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外祖母吧？”
这是出于对知柔的保护，文氏委婉的想让知柔绝了继续探究的心思，两派相争，即便是文氏也不能轻易脱身，只是她如今已然深陷其中，脱不出来了。
知柔如何不明白外祖母的心意，能看着自己的杀女仇人在自己面前晃了这么多年，那是要多强大才能压下那股仇恨。想到这里，知柔不禁想起那个从未见过面的大舅舅，真的是急病而亡吗？
还有身在凤鸾卫几乎被世人遗忘的二舅，如今的京城中已经多久未闻凤鸾卫的名字了？太孙一事终究让圣后提前出手了，而凤鸾卫想来也早已不在京城。
许是外祖母早已察觉出其中的危机，不想让知柔掺和进来。看着外祖母期盼的目光，拒绝的话知柔说不出口，可是长姐，父亲的还没有解决，外祖母一人涉险她又如何能安心？
“柔儿听外祖母的，外祖母也要好好保重身子，柔儿瞧着您这几日气色好些了，那药膳外祖母还要继续吃着，莫要停了。”知柔展颜一笑，还未脱稚气的俏脸满是明媚。
文氏见外孙女答应下来并没有多少喜悦，这个外孙女的性格文氏又哪里会不知，和她娘亲一样都是三头牛拉不回来的倔脾气。文氏无奈的叹了口气，眼角的皱纹似是又加深额许多。
“柔儿可是怪外祖母没有早日为你娘亲报仇？”一个老人要承受多少痛苦才能眼睁睁看着儿女卷入这场终究没有结果的斗争中，成为别人夺权路上的垫脚石？
文氏眼中的痛苦完全掩饰不住。
知柔悲从中来，只觉得鼻子酸酸的，一滴泪珠在眼中不停打转终究被忍了回去。知柔不敢直视外祖母的双目，不得不将目光停留在外祖母那一双经脉分明的手面上，垂眸道：“柔儿不怪，娘亲是外祖母的嫡亲女儿，外祖母这么做自有您的道理。只是”
知柔声音已然有些哽咽，强忍着酸意抬眸直视文氏的双目，那双眼睛饱经风霜，此刻眼底的愧疚和无奈深深印在知柔的心上，怎么也挥不去。
“只是我做不到做不到看着害死娘亲的人逍遥自在，即便自知力量微薄”知柔坚定的目光似万年岿然不动的雪山，倔强而令人动容。
文氏明亮的眸子逐渐暗淡下去，颤巍巍的瞳仁似是在诉说着主人难以言说的一切。只能听到文氏低低的呢喃声，“做不到？做不到吗？做不到吗”，手微微颤着，不断的说服自己。
看着外祖母如今的样子，知柔心如刀绞，到底是什么禁锢着外祖母？难道比儿女还重要吗？知柔紧紧握着文氏的双手，想将这为数不多的温暖传递过去，安慰外祖母痛苦的内心，这时候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
这是文氏的坎，也是林家的劫。
不知道过了多久，明亮耀目的太阳终于守不住阵地，向西边落去，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天边橙黄绚丽的晚霞是太阳留给辛劳一日人们的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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