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逍遥夜话(1/2)

粉红落樱美人泪,相思如勾入心头;

嗟叹岁月最无情,捎来满头银丝缕;

广寒玉楼烟霞美,瑶台仙乐无人赏;

清白露自饮尽,美景良辰独自享;

人道神仙逍遥乐,不知也有很多愁……

欧阳琴和高成陵坐在惊翠楼二楼一个厢房里,这厢房罗纱轻垂、对着中庭处设有落地大露台,透过玉砌珠饰的栏杆能欣赏着中庭舞台处清丽歌手的轻吟浅唱,这唱的是《寒玉露歌》歌者虽美但只是中人之资,却其咬词唱句清丽给她更添几分艳色。

清亮沉静的嗓音在清雅古筝伴奏下,如一丝清泉,泌入有心听者心头,倚在欧阳琴身旁着淡红罗纱裙的女子,慢慢为他杯中斟酒,另一位穿粉红褶裙的女子也往他嘴里送上一掰连白丝也剥好的橙子,无尽温柔,尽在此间……

欧阳琴左拥右抱,尽显浮浪本色;另一位帅哥高成陵,却对这个欢声莺语之境略有不适,虽美人在侧,却显得略为拘紧,身旁的美女频频敬酒,也只是斟来便喝,言谈举止也都甚为端正,并无半点狂浪之色。

高成陵沉静内敛,平时很少流连烟花之地。但因为欧阳琴盛情邀约,不好推辞,只好尽地主之谊,把他带来这惊翠楼,怎知这傢伙一来这烟花之地,马上就如归家中,好像变成了这儿的熟客,被姐儿们前簇后拥地请入厢房。

因为欧阳琴打赏得极为大方,一出手起码一两碎银,如果看上哪位姑娘跑堂打杂特别顺眼,一赏就是五两。从入门到厢房短短一段路程,就花去了五十两银子。

这样花钱如流水的主儿,当然马上成为贵客,被请到了惊翠楼二号厢房。

欧阳琴虽凭着阔绰的花消打动姑娘们,但他得实很帅,而且还不时能吟出几首诗词衬托起这浮华气氛,把姑娘们逗得眉开眼笑,厢房中因为这有趣的人物而充满欢声笑语,自是逍遥无限。

这欢乐的气氛忽然被一阵粗俗的嘘声打断,台下响起一把粗鄙又熟悉粗音:“妈个的!爷们来这惊翠楼,不就是寻个开心的吗?怎么尽唱些咿咿呀呀的哭丧啌子,真是烦死了!”

这声音响起时,台下有一群人跟着起哄:“对啊!哭哭啼啼的!要唱就唱个《十八摸》《粉红巾》《落花儿》什么的!这样爷儿们才高兴得起来啊!”

欧阳琴本来极好的兴致被这些俗汉一吵嚷,禁不住心性起了一丝愠怒,但不快神色却在脸上一现而消。他心想:这声音听着真是耳熟,走到花栏边,向粗鲁吵闹声来处一望。

一个身高六尺,身子滚圆的傢伙正举起一只大烧鸡,一只大脚立支在青花木的凳子上,大声嚷叫着俗不可耐的脏话和各式低俗的歌名。而这粗陋傢伙兴致在同伙起哄声中越来越高,看来他很‘享受’这些粗陋的感觉吧?

这家伙兴致一高,竟自顾自地放声唱起了低俗小调:“紧打鼓来慢打锣,停锣住鼓听唱歌。诸般闲言也唱过,听我唱过十八摸。老板听了十八摸,不花银两摸不着。老头听了十八摸,浑身上下打哆嗦……”

台上的那年纪尚小的清丽歌女,被这下流的身伙噎得满脸通红,完全唱不下去了。

这低俗粗人因歌女的窘迫而显得更加得意,破锣似的嗓门唱得越来越响,而他手下的大堆粗人,也和这胖子和唱起来,更多的低俗版本纷纷逞上,有如一道下九流的大合唱!

来惊翠楼的客人虽也惠喜欢热闹的浮浪之人,但大胖子和手下的歌唱得实在太下流了,把惊翠楼里的欢乐气氛完全破坏,因为这一闹,不少人已在旁边指指点点,看来这胖子和同伙实在不得人心。

楼中阿姑上来跟这胖子打起招呼:“唉呀~~这位大爷,我们小店有什么招呼不到的地方啊?让柳儿上酒给这位大爷先赔个罪~~。”

痴肥的俗汉把如水肿般的胖脸转向笑脸盛开的阿姑:“阿姑!怎么请了这个哭丧鬼来唱这破歌啊?这哭哭啼啼的歌让哥们吃喝时特别不爽,不过这台上的小女孩还蛮标致的,我也不特别计较了,让她唱个《落花儿》逗大家一笑,喝得好我萨罗比大有赏!”说着大手还大力地往那向自己斟酒的姑娘屁股上捏了一把。

本来这样横蛮无礼粗汉,都要被看场子的人赶出去,但阿姑看萨罗比花钱确实大方,还带着二十个身粗体壮的汉子,人人身上都带着武器,知道不是好惹的主儿,闹僵所有场里的人加起来未必打得过,所以才上前软语相劝,没想这萨罗比完全不给面子,这状况让她好生难堪,尴尬笑容被凝在脸上,场面立时大窘。

在胖子令阿姑为难语塞时,萨罗比的一个手上已经大刺刺登上戏台,一把搂着台上清丽小姑娘,探手就要轻薄。

欧阳琴见这些傢伙越来越过份,眉头一皱,拿起那支琵琶,在琴身上连弹三下,不知用了什么手法,没听见琴声响度起,只见那台上搂着歌女的那傢伙像被人在脸上狠狠地打一拳,整个人吐着血往后倒去;端着酒碗的萨罗比左手也不知被什么打中,手一松,酒碗还没掉下地,只听到‘叮’一声响,整碗酒飞了起来,迎头向他盖下,泼得他满身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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