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方我荣这么说,看了看周围的地势,严曰孟心中暗自叫苦。?? ??
这鬼地方到处都是光秃秃的黄土,可谓是寸草不生。站在地上举目望去,方圆二十多里地一览无余,藏都没地方藏。
今日若遇到贼人,又如何逃得了。
就道:“方兄说得是,没办法跑,只能慢慢走保持体力,希望能够早点走到县城。”
方荣我接下来的话让严曰孟一颗心降到谷底:“今日怕是到不了县城了,这些贼人跟了咱们这么长的路,显然是瞄上背篼里的的的钱,不达目的,也不会罢休。”
严曰孟紧张地叫道:“方兄,如果那样却如何是好?”
方我荣哼了一声,拍了一下腰上的刀鞘:“那几个贼子若是不开眼,说不得要和他们厮杀一场了。”
“什么几个贼子,那是十个,十个呀!”
方我荣道:“严兄不要怕,在下还是有些气力的,未必就能吃亏。”
力气,光靠力气就能打赢?严曰孟心中更怕,可眼前这种情形他还能说什么呢?
一向偷奸耍滑的他这个时候甚至主动接过方我荣背上的背篓,怎么也得给方兄留点气力。现在,严曰孟只能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方我荣身上了。
因为心中有着强烈的恐怖,又走了大约二里地,一百斤的铜钱背在身上,累得严曰孟快要断气。
又看了一眼在前面开道的方我荣,这个猴子,提着一把朴刀上蹿下跳,怎么就不知道疲倦啊!
严曰孟终于经受不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气:“歇一会儿。”
方我荣回头笑道:“严兄,这背篓可是你主动要背的,怪不得我。”
话音刚落,突然,从旁边那条干涸的水渠里突然跳出一群人来,组成一个半圆阵。挥舞着手中的兵器,狞笑着缓缓逼近。
看得出来,这些人是经过训练的正规士卒,一开始就强占了有利地形,隐约对严、方二人形成包围之势。
“啊,贼子,不不不……是女真鞑子!”刚坐下去的严曰孟出一声尖锐的惨叫,触电般跳起来,接着又被背在身上的背篓带子勒得摔倒在地,黄澄澄的铜钱撒落一地。
是的,是女真鞑子,作为应天府人氏,南京在靖康年和后来宗泽留守东京时期被金军洗劫过几次。作为被战火波及,破家灭门的严曰孟如何认不出他们来。
只见这十个贼子都剃了头,露出光秃秃的青色的头皮,在他们脑后还结着几根老鼠尾巴一样的辫子,不是女真人又是谁?
强烈的恐惧瞬间占据了他的脑海,就如同魇住了一般,严曰孟感觉自己连一根手指也动不了。
看到满地的铜钱,女真人的眼睛都亮了,突然出一声怪叫朝前扑来:“钱,钱,我的,我的!”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他们严整的队形也散了。
说是迟,那时快。忽然,方我荣出一声暴喝:“狗鞑子!”手中长长的朴刀划出一刀闪电般的亮光,瞬间切在一个长矛手的喉咙上。
不待人血标出,他手中的长刀又是一转,直接砍在另外一个弓手的脑门上,“噗嗤”一声,有红红白白的液体喷上半空。
“直娘贼,敢抢我的钱,敢抢我的钱!你叫我如何跟杜通判交代?”他厉声大叫声,手中的刀子胡乱地朝前砍去。
一下子被人砍死了两人,死得又是弓手和长矛手。其他钱俸禄没见着,整天就带着咱们钻山沟了。早知道如此,还不如留在军中做你那不管事的营副指挥使,倒也乐得清闲。以前咱们在卫州地方时候,县尊是怎么当官的,再看看你,现在又是怎么当官的。”
听他说,其他人都是笑。
没错,这个郑森就是建康保卫战开始的那一天替杜束带信回军营的那个郑副指挥使。
王慎带着人马镇守黄州之后,一干在军队挂名吃饷的卫州官吏也携家带口跟过来。
王防御使也没亏待他们,按照各人的能力并参考以前的职司,都安排到地方上做民政官。有杜束那班人马在,王慎很轻易地建立起一套政府机构。若是没有这群人,一切都从头开始,鬼知道会把蕲、黄两州搞成什么样子。他也暗暗庆幸自己想到前头了,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听到那个随从的话,郑森也是一笑,乍骂道:“看来你跟了我就想着享福啊,卫州的那些知州、知县们以前倒是享福,结果如何。女真人一到,身死名灭。王道思待我等恩厚,自然有实心用力报之。防御使这人我是看明白了,虽然是个百战百胜的虎贲之士,可谈吐风雅,待人宽厚。一旦蕲、黄政务理顺,定然不会亏待咱们。咱们做事啊,在向人要待遇之前,先得问问自己替王将军做过什么?若再如从前一般光吃饷不做事,羞也不羞?”
“县尊真是道德之士,我等佩服。”众人都笑道:“吃点苦又算甚,依俺们看来,王道思其志不小,又得杜相公青眼,将来的前程自然小不了。说不好过得两年,立下功劳,就要开牙建府。到时候,县尊说不得要往上升一升,做个知府也未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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