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健知道松永远看不到他想看到的,为了得到总要失去,取舍衡重存乎于心在乎于物。8┡ 1中文『『网
既然要走,陈健选了学堂中马上要成年的十几个孩子跟着,半年之内学到的不多,可至少能够数数也能用语言表达一些想要表达的事。
松要去看另一种可能,而知道没有另一种可能的陈健则想看看草河下游的部族到底是什么样,想让自己知道的世界再大一点。
沿河而下,应该没有那种蛮荒无法交流的部族,他将娥钺送给自己的玉珏给了松,这在大河左右的文化圈中是一种身份。
为松准备了几艘船,船上除了食物还有大量的交换货物,以及这个时代最容易携带的硬通货盐。
九月初一,在族人忙着耕种秋麦的时候,松顺河而下,送行的只有陈健一人。
陈健给他们定下的时间是在来年开春的时候回来,这一次不要走太远,以后还有很多机会。
除了那些刚长大的孩子,在岸上还有十多名骑手要一路跟到娥城,通告一下这次获胜的消息,即便陈健知道对方的信使在自己回来的那一天就已经跑回去了。
榆钱儿在陈健没回来之前让使者捎回来一尺丝绢,上面画着一株谷子,下面是一把镰刀和一支麦穗。
她在告诉陈健,娥钺部族种植的粟米已经收割,收割后的时间正好可以种麦子,她记得去年种秋麦的时候已经是白露为霜的时候。
这幅丝画大约是在字写出来总是很长。麦、饼、鱼、鹿、兔之类的字写在木牌上,每天都挂在酒肆的屋子中。
等那几个原本的女人病好之后,娥城中的孩子却已经将豌豆糕、麦粉饼、一二三四五之类的字认得清楚了。有时候大人也会看着那些几天前根本不认识的木牌叹口气道:“今天的面饼又换没了。”
又时候看得多了,那些复杂的画符也逐渐能够认出大约是什么,至少鹿啊鱼啊这些字,他们看了一眼就知道是什么东西。
再后来,几个乘船来送面粉和食物的战争中伤残的战兵也在这里住下了,酒肆中又多了些事。
他们每个人都有一个从陈健那里听来的故事,既然城邑中的故事只有这么多,那就说些想象力突破天际的故事——关于祖先的神话,或是一些听过后会想一想或哭或笑的传闻。
那个叫门牙的女孩剥荨麻的手、先祖为了找到能吃的果子尝遍了大地上所有草木的痛、先祖尝过山火中烤熟食物后的笑、先祖从遥远的地方一点点迁徙到四周最终有了娥与夏的漫漫长路……
初听的时候,觉得很好听,听得多了,又觉得很有道理,再然后故事就传开了成了真事。
一个脸上有道疤痕的人信誓旦旦地说这是老祖母告诉他的故事:很久前有一场干旱,蝗虫遍地,土地干枯,部族无法在原地生存下去,于是部族中最有威望的兄弟两人带着部族分开迁徙,他们找到了一条大河,水草丰美。哥哥想留下来,弟弟说这里会水,兄弟两个分开,一个沿着大河向东,一个越过大河向西北……
说到这里,听故事的人隐隐觉得似乎自己就是那个哥哥的后人,而这些人是那个弟弟的后人,只是那条河是自己家园的大河吗?
说故事的人回忆着陈健教给他的话,在故事的末尾加上了一个弟弟梦到先祖指引的事,梦中的情景则是一条宽阔的看不到岸的大河,每次水的时候都会浑浊,两岸的土地经常会被水淹没,可是淹没后在那里撒上粟米种子,却长得极为旺盛,远比烧荒后种植的产量要高……
听故事的人张大了嘴,他们可是听族中的老人说起过这些事,可夏城的人根本就没见过大河,他们知道这些,肯定真的是先祖在梦中告诉他们的……那么,其实两族之间很久很久以前根本就是兄弟?即便当年华城中没有夏城的人,但他们仍然是兄弟亲族?
很多琐碎的故事连在一起,终究不再是故事,而是成了一段尘封的真实的往事……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酒肆中的故事越来越多,逐渐成了娥城中最热闹的地方。
榆钱儿每天就坐在酒肆里,有时候和娥城的人闲聊几句,或是偶尔分给孩子些豌豆糕吃,听着彼此的故事。
晚上等酒肆的油灯点亮的时候,榆钱儿就会在一块丝绢上写上一二三四提醒自己记住。
比如数九的弟弟一个多月前因为多说些不该说的话,被数九罚了几头驴子,他不愿意给,数九说他违抗了祭司的命令,剥夺了他的奴隶和大部分牲畜。出征的时候被带走了,而且娥钺还带走了数九的大部分族人却让数九负责监城。
再比如前些天粟米开始收割了,榆钱儿从那些人随口聊的话里,知道了粟米的产量大约是一亩地七十斤,这是放火烧荒的情况,如果像夏城一样开垦出土地能够收获更多。收获的时间正好在部族种麦之前,要是可以的话完全可以收完粟米再种麦子。
又比如娥城中大部分的富裕家庭来自四个不同的部族,娥姓的族人最多,数姓的只有几个兄弟在这里,娥钺的第三个妻子来自东夷,基本没有族人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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