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北纬三十度近海,对于软帆船来说并不是一个适合航海的季节,对硬帆船来说只是略有些麻烦。
此时正是东北信风带北移的季节,这片孤独的大陆没有旧大陆的体量与山川,算不上拥有正式的季风,只在沿海地带有一定的影响。
五月还不是风暴的多发期,只不过因为风向的原因前往齐国贸易的走私者或是特许贸易的财阀家庭并不会选择这个月份出航。
这几种影响之下,五月份的风向多变,硬帆可以借助最少的水手借助风力航行,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逆风。
桅杆上,一名实习生正在用望远镜观察远处的海面,走在最前面的不是紫石英号,而是两艘水密舱结构的货船。
为了防止触礁或是暴风之类的危险,肋材结构的紫石英号在船队的中间,降下了船头的三角帆,调整了主帆的迎风向,减缓了一些船速。
此时船队正在朝北航行,风向多变,但是船的速度并不是很慢。
实习生卫辕正在甲板上用测深锤和简易温度计测水温,这里的水温很古怪,温度比近海要高出不少。
旁边另一个实习生正在用绳索大致测算船的航速,在之前一年的学习中,他们被灌输了地球是圆的说法,而且用了新的长度单位。
测速的绳索极长,很远处才打一个结,打结的长度在学堂里被称作一海里,大致测船速的时候也会用多少节的说法。
卫辕知道一结的距离是多少,将地球看成纯正的球,按照日影算出的子午线长度翻倍就是所谓的赤道的长度,风向资料就好。
北赤道暖流因为海岸的阻隔和那些迷雾之海浅水区与大河入海巨大的水流的原因,向北折,具体走的哪段路线已经不得而知,只能从那些前人记录下的文字中找出大概,通过海雾多发区和渔场区的推算来判断大致的流向。
如今所在的这片海域,不正确的叫法是太平洋,齐国在伪华夏的东边,继续向东经过无边广阔的大洋才是日本和大明,因为旧世界东西颠倒。
欧罗巴在这片大陆山脉阻隔的西海岸再往西,那里此时外面世界的叫法应该是大东洋,不过这边的族群抓住话语权的话,还是可以叫大西洋的。
如果不考虑东西方向的差异和地形地貌物种分布的变化,只以陈健所最熟悉的那个正常的世界来说,闽城大抵可以看做加利福尼亚而非佛罗里达;都城大抵可看成旧金山而非纽约华盛顿;齐国大抵可以看成面积更大距离海岸更近更靠北的夏威夷而非百慕大的位置。
这只是东西颠倒以正常世界为参照的比拟而非真正的位置,地形变了许多河流山川不再贫瘠,纵贯这片大陆的山脉也在内陆更深处。
鬼知道迷雾之外的世界线有了怎样的修正才能保持如今的状态,稍微改动的洋流就可能让东亚的降雨量更高也更暖和;东西颠倒而洋流信风却不会改变方向正常来说欧洲人发现新大陆的几率会降低很多;牵一发而动全身,只能算是旧大陆世界线的自身纠正能力吧。
这种情况下,在准备不充足的条件下,此时一旦偏离了航向很可能就会驶入无边的最为广阔的没有小岛可以停留补给而且风浪极大的大洋,那就是死路一条。
就算是环球航行,也一定是先去这边的西海岸,沿着北赤道暖流和东北信风继续向西,先到欧罗巴,然后绕到大明,再利用信风直达这边的东海岸转一圈。
这种修正算是有了一些好处,东亚直达这片新大陆是顺风顺流,算是将这片新大陆距离和风向的不公平对亚洲和欧洲稍微平衡了一下。
陈健正准备继续和这些人说说一些可以利用的大规模存在的洋流信风海潮之类的东西时,忽然跑过来一个水手。
“陈先生!有回澜和半圆浪,船长说建议今晚上降帆停靠或是转向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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