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2/2）
为丈夫，我忠贞不二，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玛丽的事；作为父亲，我也从来没有溺爱过我的儿子蒂姆……”
“然而，我所付出的一切，最后收获到的却只有痛苦……十六岁的时候，蒂姆在从学校返回城堡的路上，被一群盗匪残忍地杀害了。为了毁尸灭迹，他们肢解了蒂姆的尸体……我动用全部的卫队，最后只找到了……他的头颅和一部分肢体。”
杜克无意识地紧紧抓住了棺材的一角，尖锐的指甲在木质棺材上拉出五条爪痕：“我尝试了几乎所有的办法。高高在上的教会神甫们，吟诵圣歌时将神明宣扬的无所不能。然而面对我儿子的残尸，他们却只会摆着手，说这是他的命运。”
“那些令人尊敬的法师，似乎没有什么使他们不会的……但就连最好的宫廷法师使出的复活术，也无法让蒂姆活过来。”
“直到那天，我遇到了一位死灵大师。”杜克盯着自己的手掌：“他跟我说，因为尸身破损，我儿子已经不可能再次以原来的面貌出现了。要想让他活过来，只能被制成罐中之脑……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我同意了。”
斯基伸手指着漂浮在空中的玻璃罐子：“看来你成功了。”
“没错，”杜克点着头，将装有自己儿子大脑的玻璃筒托在手里：“虽然我再也不能看见蒂姆的面容……但他终究是活了过来。我请求哪位死灵师将我和玛丽转变成了吸血鬼，这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团聚，谁也不能将我们分开！”
斯基漫不经心地活动着身体：“所以呢，你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当然有意义！”杜克高声反驳道：“我的玛丽因此而死……在将城堡里所有的仆人、管家全都转换成吸血衍体之后，我建造了这座墓穴。然后，我制造了一场城堡坍塌的意外，和仆从们一起被‘安葬’进了这里，过着平静的生活。”
他的手掌猛然握紧，被抓住的棺材的一角爆裂成飘零的木屑：“直到那天，一群和你们一样的外来者，残忍地杀害了我的玛丽，就因为她是个‘邪恶’的不死生物……难道不死生物就是原罪吗？我只是想要和我的家人永远在一起而已！”
诸葛青松死死地盯着杜克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这就是你放任邪教徒们将你的仆人肢解，做成缝合怪的理由？”
“对，”杜克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傲慢：“他们的生命本就无关紧要。只要那能帮助我手刃那些外来者，几个下人的命，微不足道。”
“直到现在，我对那些邪教徒也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好感……但他们可以让我亲手杀了那些可恶的外来者。”
扭曲的面孔恢复平静，杜克挥动双臂，从地下召唤出了十来只面相凶恶，牙尖爪利的吸血衍体：“回去吧……在我改变主意之前。”
“哼，”正低着头，专心从指甲缝里挑泥的斯基用白眼仁看着被手下环绕在中间的杜克，语气不屑：
“还他.妈以为你能放出什么荤屁来，搞了半天还是那套比惨的东西……老子全家都死光了，不还是活的好好的？”
斯基手指连点，指向杜克：“我他娘就不明白了，都是死了家人，我妹妹在我眼前被人一刀捅死，为啥我就能从阴影里走出来？”
“你不会明白的，”杜克摆出一副夏虫不可语冰的表情：“你们这些外来者，永远也无法理解……”
“扯淡！”斯基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长篇大论的开头：“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私欲？因为拒绝接受儿子已死的事实；因为想和家人一直在一起；因为想让仆人永远服侍自己；因为想要亲手杀掉我们这些外来者……”
“从复活自己儿子开始，你的每一步行动都是被自己的私欲所驱使，也好意思当着我这个全家死光的孤家寡人哭惨？呸！”斯基往地上吐了一口浓痰：“看不起你这种人。”
“看来你们还是无法理解我的苦衷……”杜克低着头，发出一声苦笑。再度抬起头时，脸上是一片漠然：“多说无益，那就死在这吧！”
吸血衍体们伸展出蜷缩在背上的肉翅，挥舞着强壮的手臂，尖啸着冲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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