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要陷害的这个人,是汀州府城一个臭名昭著的家伙,叫做雷武,是“旱路帮”中一个帮会的当家。??网?
这雷武手底下有一家车马行,养着上百号弟兄,而这些弟兄下面还有几百个地痞流氓,在府城东南坑蒙拐骗,还对小摊贩收取保护费,称霸一方。
据说这雷武,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只是手下实力雄厚,轻轻松松就可以纠结起几百号人,历任汀州知府和长汀知县不想把事情闹大以免影响政绩考评,加上对方没招惹到自己头上,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其放肆。
这雷武粗人一个,却附庸风雅,最喜欢去的地方是教坊,找里面精通琴棋书画的女子卖弄他的诗才。明朝中叶以后,教坊已不单纯只对有功名的读书人以及士绅权贵阶层开放,像雷武这样的人,只要花得起银子,照样能进去找乐子。
不凑巧,上个月雷武在教坊跟一个很有名气的官妓纠缠时,正巧被高崇那伙人碰上,高崇当时正在砸银子追求那才貌双全的女子,双方起了冲突。
最后雷武得知对方的背景后,忍气吞声走了,高崇等人自然得意洋洋,逢人就说雷武是缩头乌龟活王人相轻的那一套。我年岁小,碍着你们什么事了?”
本来到茶楼来为的是认识一下互结的考生,交流下学问,最后却演变成对沈溪的冷嘲热讽。连沈永卓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扯了沈溪一把:“七弟,咱们还是早些回去吧。”
沈溪却无所谓:“大哥,不用急。难的出来透透气,咱们在茶楼里多待一会儿。明天就要考试了,该学该记的东西都在脑子里,放松身心有利于挥。何况出门前大伯母也准许你不用早回……”
听沈溪提及母亲,沈永卓黯然低下头:“就怕这次府试,我考不过。”
沈溪鼓励了两句。沈家上下不断给沈永卓施加压力,这位大堂哥本身在读书上天赋一般,能过县试,已有一定运气在内。
其实以沈永卓的资质,过了县试他二十岁之前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偏偏吕家人那边把婚事延后,逼得他只能全力备考府试,但人的能力始终有限,沈永卓脱颖而出的希望很渺茫。
“大哥。考不上还有来年,连大伯都不是一次考上的秀才。大伯如今是县里的廪生,你看他走出去谁人不敬重?连见到知县都不用下跪……”
沈永卓点点头,接受了沈溪的说法。
二人继续在茶楼上看风景。
因为茶楼距离考场不远,这天过来看考场的考生,大多都要找地方歇脚。茶楼就成了最好的去处。
考生在考县试时,一般同村或者同镇之人同行,而考府试,则基本是同县之人结伴。
来茶楼的都成群结队,就算是同行者其中也有异样的声音。
这次府试,沈溪年龄最小只有十岁,比他大一点的是一个从清流县过来的十四岁考生,名叫吴省瑜。
吴省瑜基本享受跟沈溪同样的待遇,人刚随着同乡进茶楼,马上就有人以“讨教学问”的名义上前搭讪,言语之间多有讽刺,主要是说吴省瑜“年少有为”云云,话似褒奖,但从这些人嘴里说出来却变成了奚落。
最后吴省瑜这干人上得楼来,四周打量一眼,坐在了沈溪桌子旁边。
吴省瑜虽是少年郎,却长得唇红齿白颇为英俊。人也很有礼貌,落座之前,他特地对沈溪拱拱手,好似惺惺相惜。
茶楼上下均坐得满满当当,最高兴的要属茶楼掌柜和伙计,小二跑上跑下,茶水一壶接着一壶,茶楼还提供干果和点心,反正来歇脚的,都是一桌人凑钱结账,个个都怕吃少了会吃亏,连带着茶楼零嘴的销量提升了许多。
沈溪看着窗外,现在午时刚过,宋小城动手会在申时,差不多还得一个多时辰。沈溪心里期待好戏上演,最好是能亲眼目睹事情经过,如果有什么意外,也好作出应对。
“大哥,我们多坐一会儿,晚些回去。”沈永卓点点头,有些心不在焉。
沈溪特地让店伙计多上两盘蜜饯,平日里沈永卓在县城可吃不到这些好东西,索性就当请客,让沈永卓通过开胃的方式减轻考试压力。但沈永卓的忧虑不是一天两天积累的,无论沈溪怎么说都闷闷不乐。
就在此时,隔壁桌子的吴省瑜走了过来,先是行个见面礼,谦卑道:“在下吴省瑜,见过二位,不知可否同桌?”
沈溪仔细打量一番,对方几有潘安之貌,给人以如沐春风之感。而且这人大方得体,别人都尽量回避跟沈溪一桌,免得被人嘲笑想跟小神童“攀关系”,而他并不在乎这些,或许与他本身就是少年郎有关。
“请坐。”沈溪起身行礼。
等沈永卓和沈溪报上姓名,吴省瑜微笑:“在下早闻两位沈家公子大名,兄弟二人第一次参加县试便同过,且沈家小公子方才十岁,确实令人敬佩。”
若别人过来说“敬佩”的话,绝对是有意奚落。可这吴省瑜说这话,则让人察觉不出他有讥讽的意思。这人无论说话做事,气度雍容,想来跟其家教有关。
沈溪仔细回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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