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文想到晚上还有一顿酒,顿时感觉人生快慰莫过于此,连句告辞的话都没说,眉飞色舞地拿起店家刚送上桌的一壶酒下楼去了。眼里,苏通不过是个初进学的后生,学问上肯定是平平无奇没什么可探讨的,最多是出来喝酒的时候主动帮忙结账,充当冤大头,让他可以蹭吃蹭喝。
苏通目送沈明文下楼,却不知沈明文是出恭还是回家,但转念一想,若出恭的话不该拿酒壶下去……
难道是把酒喝光了,把酒壶当夜壶?想想就觉得恶寒不已!
苏通道:“沈老弟,令世伯还真是有些……健谈啊。”
沈溪心说,什么健谈,根本就是个厚颜无耻之人!这全是李氏惯出的毛病,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被关在阁楼读书,看起来可怜,但其实却是一种享受,连基本的劳作都不用,人还不是养得又馋又懒?
当然,沈溪不能在外人面前数落长辈,这是礼法问题。之后沈溪和苏通都刻意不再提沈明文,因为这样一个宛若苍蝇般的存在,光是想起都觉得扫兴,更不要说挂在嘴上了。
吃过午饭,苏通带沈溪到他落脚的地方看过。
苏通住的地方,距离沈溪下榻的白马河相对较远。苏通的意思是就算不能同住一家客栈,也可以搬到附近,相互也好有个照应。
苏通道:“如今才六月初,进城的考生算不上多,若不趁着现在,到了七月,整个省城的客栈都会爆满,再想找个中意的地方那就难了。到时连城中的公祠和庙宇,都会成为考生的落脚点。”
沈溪点了点头。
仅仅小小的宁化县,就有生员二百,福建省七1 z一
私营的秦|楼楚馆,居然能让教坊司的姑娘去“串场”,这来头的确够大!
要知道风月场所,向来官、私分明,让官所的女人去私营的青|楼侍候客人,本身就是违法行为,除非有很深厚的官方背景。
这年头只要跟官府扯上边,一切皆有可能,指不定这淮阳楼幕后的大东家是哪个权贵,只是找个人出来充门面而已。
……
……
沈溪回去后又读一个多时辰的书,快到黄昏时,苏通亲自派了马车来迎接。沈明文虽然不知是要去哪里,不过他早已经收拾整齐,就好像这次他才是主宾一般。
沈明文好奇地问道:“七郎,今晚这顿宴席是去何处?”
沈溪摇头:“不知道。”
苏通的小厮恭敬道:“回沈老爷的话,今天我家老爷是请两位到淮阳楼赴宴。”
沈明文一听眼睛都绿了:“噢?淮阳楼?那可是好地方!这位苏公子可真慷慨,听说能去那儿饮宴的都是达官显贵。”
一路上,沈明文都在跟沈溪说淮阳楼的好,什么环境优雅。酒水香醇,菜色新颖,以为沈溪不知道那淮阳楼里有女人,不时搓着手。好像已忍不住要大快朵颐,到时候可能还要手脚并用。
等到了地方,苏通已亲自在门口迎候,道:“知道沈老弟你回去之后必定用功读书,就没亲自去叨扰。里面的宴席已经准备好了,沈老弟……沈伯父,里面请!”
见到沈明文,苏通有些尴尬,但想到沈明文毕竟是考过几次乡试的老手,同为本届考生,请来请教下经验也是好的。
沈明文没跟苏通招呼,人已麻溜地走进淮阳楼,苏通在后面提醒沈溪:“沈老弟,晌午的时候没跟你细说。其实我认识的这几位,都是本届乡试解元的大热门,尤其那位路公子,他上届乡试就参加过,听说本来是点他的解元,结果核查文章犯禁,这才榜上无名。这一届他应该十拿九稳啊。”
沈溪知道苏通交游广阔,得知的“小道消息”很多,至于中午那位路公子路呈,给沈溪留下的印象并不是很深。相貌平庸,穿着朴素,好在说的话还算中听。
一般来说,内帘官既然点了谁为解元。文章肯定仔细审读过,早已确定文章有无犯禁,不可能到点了解元后才复核现文章有问题,这可不单单是考生的问题,连主考官和同考官都要担负责任。
沈溪猜想,若真是点了解元还被刷下来。肯定是上一届乡试出现了营私舞弊的情况,路呈的解元之位被人生生顶替了。
沈溪已经注意到,路呈的家世似乎不怎么好。
沈溪心里带着几分担忧,要说这福建之地山高皇帝远,帘官大多是福建承宣布政使司的官员,手中权力太大,这样的乡试想公平公正非常困难,就算他的文章出类拔萃,若不打通关节,很可能会名落孙山。
……
……
华灯初上,淮阳楼里灯火辉煌,上得二楼,在纱幔缭绕显得美轮美奂的宴客厅里,十几人盘膝围坐在一张大圆桌边,桌上摆满美酒菜肴,沈溪进门时,已有姑娘在为众人敬酒。
苏通面带惭愧之色:“今日本想晚些开席等沈老弟你过来,但实在捺不住他们的热情……”
沈溪点头表示理解。
这些个读书人,看上去道貌岸然,可到了青|楼楚馆这种地方,见到美酒美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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