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十灭（1/3）
我和翠回到木府时已是凌晨，身心俱疲，倾尽全力也未能诛杀敌人，心灰意懒。
天未亮我便给孙胡拨打电话，让他火速赶来处理禹王剑。
晌午时分，大家离开木府，在居延海岸边停留。
深秋的风景十分壮丽，我却无心欣赏，木槐与莫舆经昨夜一役，必如惊弓之鸟，再也不肯露面，若逃到其他部洲，那就麻烦了。
午时，我正在憩，神魂出窍，飘飘荡荡，来到永生海。
木槐正坐在千年柽柳树下饮酒，莫舆侍立一旁。
周围一片荒寂，北风凄恻吟唱。
我一作揖，“木老……妖怪，艳福不浅。”
木槐冷笑，“狼心狗肺之徒，居然还敢来我的营地！”
“我是来讨债的，替万万千千死在你手下的冤魂讨还血债，章好古，伊日古，黄姹姑……”
“就凭你那点雕虫技？”
“正义在心，壮志在胸，我感觉我就是夸父……”
“你可否知道九转十灭？”
我心头一动。
“九转十灭大法是黄姹姑独门秘术，威力无穷，她只将口诀传给了入室弟子祁连雪鹫，而雪鹫又是我侍女楼兰的裙下之臣……”
我肝尖一颤。
“看在你是谭叟徒弟的面上，我处处避让，而你却得寸进尺，欲将我等赶尽杀绝而后快，而昨夜又夺去我义子赠我的护身法宝——禹王剑，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是谭叟的徒弟，所以我有红葫芦、幌金绳、捆仙索、番天印……
“曲文星，我看你还是回松元槐庄吧，今晚我要用九转十灭蒸发了居延海……”
我苦胆一酸。
魂魄归位。我马上将大家召集起来，商量对策，木槐攻击的范围广袤，以现有的人手根本不足以应付。
翠和玉算是地主，两人分头行动，寻求外援。
我主要负责联络黑瘿哥仨的亲属。
王英给雷禽、金鹏举、姜海若和阴凤来拨打求助电话。
庄布照看卫翚，卫翚设法联系导师徐福。
黄昏时分，追踪者袁二丙和铸剑师孙胡赶到，加上居延水神敖阔，黑河河神敖雨顺，阴山山灵谷蘅，贺兰山灵笠佬，土地黑釜鱼，队伍的实力勃然壮大起来。
夜，月出。
灵鹤在空中侦察，大家两人一组沿着湖岸搜寻。
我继续和翠搭档，这算是最强组合。
“黄胡子今天真会蒸发居延海？”
“不知道，有可能。”
“劳师动众的，只为一个渺茫的可能。”
“上天已对我启示，必须做好万全准备，不然这里会成为另一个罗布泊。”
“我觉得那木老头没有这个胆量，他显然不是我们的对手，为什么不躲得远远的？”
“他太好胜，不会轻易承认失败的。”
“你一门心思要杀死他，没有余地？”
“没有，因为他害死了我师傅。”
“杀戮不是消除仇恨的好方法，冤冤相报何时了。”
“但这是最有效的方法。”
“有时候，一个的决定会带来一连串的恶果。”
“你不想让我杀他？”
“没有。”翠叹息，“好吧，我支持你的决定。那老头肯定不会离你太远，我们不能只靠第六感，要打开除视觉之外的听觉、味觉、嗅觉等一切感官来求索。”
木槐身上有一股近似沉香的气味。
我化身为猎狗，在夜风中捕捉那丝微茫的邪恶的气息。
靛蓝的水面，洒下一层粼粼的星光，一只雪白的鸥鸟掠过，那边传来玉箫的呜咽。
木槐正坐在岸边的柳树下，一壶老酒。
一枝洞箫，莫舆楼兰白衣如雪，闭月羞花，一曲敖涅的《孑狐语》。
“等你很久了，来喝一盅。”木槐道。
“怕你在酒里下洗髓蛊。”我笑言。
“你我缘分匪浅，志趣相投，若非误杀了章好古，定会成为金石交，可惜……”
“即使没有章好古，还有李好古，王好古……你我迟早反目。”
“你之前可否听说过我？”
“没有。”
“因为我从前从没有使用过九转十灭荼毒黎生，或者叫阉割式的九转十灭，我依靠日月精华和金木水土为生，可是今年寿数就到头了，你知道我精于卜筮。我虽非少壮之年，但也不至于衰朽而亡，横死，我十分不甘，特意问了谭叟，地府载明我在西元三千五百三十四年殁，我不信，辗转反侧，彻夜不眠，害怕这个杀死我的人会出现，我必须扭转这个局，于是我开始用黄姹姑的功法来夺取其他生灵的命元，来增强自我，以便将来能与克星——也就是你，一决雌雄。”
“你这是忏悔还是认罪？”
“如果你我能够握手言和，我将自囚于永生海，永不出世。”
“你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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