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此人架势,况且知道被萧万里言中了。卐?¤ 不短你的,我再加给你二百两。如果你说不出个道理来,就别拿这天价砸人。”
吕郎中当然巴不得况且走人,却也知道此事不由他,所以要跟况且比试比试,让他知道人外有人,那样不管况且能拿多少银子,至少以后他还是能继续在赵府老太爷身上刮钱。
“此话当真?”况且听他又说出二百两,这是要赌医道了。№№网用萧妮儿的话说,谁怕谁啊。
“怎么不当真,赵二爷可以做中人啊。”吕郎中咬牙切齿道。
况且不管他怎样狰狞,就算把脸扭曲成鬼,也吓唬不了他,于是看着赵乡绅,看他们究竟想怎样演这出戏。
“兄弟作中人,仁兄若是赢了,这二百两银子只管向兄弟要就是。”赵乡绅硬着头皮说道。
若说医术,况且可能仗着一招鲜吃遍天,若说赌医道,他不信给人看了一辈子病的吕郎中,会输给况且这个毛孩子。吕郎中过的桥比况且走的路还多,吃的盐也比他吃的米多,就凭经验也能压死他。
“那好,我就陪你赌一次。老太爷这些年的病都是你经手治疗的,脉案和方子都留着吧?”况且问道。
“那是当然,别说老太爷了,任何一个病人的脉案药方我都留着,就是到官府复查都不怕。”吕郎中胸有成竹地说。
“那就好,咱们就拿你的那些脉案和方子赌医道。”
他不说也是这样,要赌医道只有这个法子。如果没有脉案和药方,拿什么赌?
吕郎中显然早有准备,从一个箱子里拿出厚厚几叠脉案和药方。
“等一下,我先给老太爷诊脉,把方子开了,然后咱们烹茶细论,一见高下。”
况且进去见了老太爷,先观望气色,果然好了一些,跟他预想的几乎一样。
他诊脉过后,又问问老太爷大小便的情况,然后开了一张新方子,只是把几味药的剂量调整了一下。
“就这方子,你能给我说出个道道来吗?”吕郎中看过方子,轻蔑一笑。
“要想让我说出个道道来,得先从你那些方子说起,这些年老太爷的病大半毁在你手上。”况且毫不客气,抬手就给对方扣上一顶大帽子。卐学上的造诣高得多,毕竟家学渊源,起点就是别人一辈子拍马都追不上的。
那时候没有医学院,想学医只有师从师傅,师傅收了徒,哪会轻易把自己看家的本事倾囊而授?不可能的事。
徒弟学手艺,必须先当个十年八年伙计,给师傅煮茶倒水,打扫房间,甚至给师傅洗脚倒夜壶。等折腾差不多了,师傅才慢慢挤牙膏似的,一点点教给徒弟,最后一定要保留一些秘方,作为自己的看家本领。
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这是古训。
中医界一千多年来的传统,谁也无法打破。中医之所以神秘,跟它的传承方式不误关系。
这种情况下,医学自然一代代萎缩,许多珍奇的药方都失传了,因为老中医死死把持着不肯撒手,最后想传给徒弟时已经来不及了。
另外,各家医学派系壁垒森严,比如张仲景嫡传的、孙思邈嫡传的,彼此都绝对不肯互通有无,交换药方。
虽说医理药理相通,可以研学,但各家还是有许多绝招,比如张仲景这派专门治疗伤寒,有奇效,却只有他门下的几人精通,其他门派的中医治疗,效果就是天差地别了。
当初药王孙思邈想得到张仲景治疗伤寒的药方,却是一无所获,各派系之故步自封可见一斑。
以况且家族而论,医学脉理这套针灸医术,传女传媳不传女。正好况毓对医学并无兴趣,也算省事,否则的话,况钟按规矩不能打破祖规传给女儿。
今天的人或许不能理解,更无法接受。可在大明,各行各业的行规家规,甚至比律法还要严格,犯了王法还有路子可以打通,有招可用,犯了行规家规就会被逐出这一行,不给任何出路。
况且之所以藐视吕郎中,心里是由把握的。在他看来,这个镇上的病人,基本都让吕郎中耽误了,许多病症都是多年医治不当积累而成。到了他的手上,基本上针灸几次就除根了。
不过,况且心里也有些愧疚,自己未免太欺负人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他那样幸运,有个神医老子。
这也算是一种拼爹嘛!
既然如此,况且决定索性嚣张一把,如果在这么个小镇上,自己都树不起名来,以后到了县城府城的,还怎么混?!
于是,他对着赵乡绅手一摆:“茶来!”
赵乡绅一个趔趄,尼玛,这是把我当下人使唤了,却又被况且的气势唬住了,转头吩咐家人:“快上茶,最好的茶伺候!”
吕郎中鼻子嘴的都往外喷烟,真是五内俱焚。这小子太嚣张,还没有出招,竟然摆起神医的谱儿来啦!今天要不把他的气焰打下去,今后自己也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须臾,下人们拿来一壶香茶,给他斟上后,况且细品一口,道声:“不错,的确是好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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