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战场搏奕（1/2）
此时正是正午，虞允文与几个随从刚刚坐定，就被赵桓传召至他下处，虽曰行在，实在不过是州衙内堂罢了。虞允文由侧门而进，班直侍卫见是他来，也不搜捡盘查，便即放进。待绕过仪门，过角门，便已达到赵桓暂歇之所。
这是中国式标准的官衙，千年之下都并没有什么转变，只是上界知州很是雅致，青砖碧瓦假山流水小桥碧树，收拾的很是齐整，虽是冬日，还有两只仙鹤在干枯的草坪上往返散步，赵桓就在游廊之上，负手伫立。
“陛下？”看到赵桓并没有用膳，也没有传见别的大臣，只召自己前来，虞允文顿时愕然。
赵桓一脸疲惫，只感到心绪不宁，见这个史著名书千古一人的得力军务大臣来到，心里便觉安然。
只是他不肯讲自己的心事直白说出，只向着虞允文笑道：“朕固然没有亲上战阵，不过也难得离前方如此之近，是以看的是目瞪口呆。以前战事不利，总想着将士不肯用命，实在战场上瞬息万变，本日咱们两万多骑兵打他们不到一万的残兵，就如同砍瓜切菜一般顺当。可见为将帅者，必定要谨慎警惕，一旦落进人算中，就算是勇如李陵，也难逃匈奴人之围。”
赵桓说的斟字酌句，虞允文却是听的明确，天子显然是对战局的把握忽然缺乏自负，所以才有些神情恍惚。
他此时固然年轻，但已经经历过临安被围的险局，也游历过几百个州府，经见过很多战阵，论说经验来，已经并不在很多沙场老将之下。
当下微微一笑，也不点破，只向赵桓道：“陛下贤明睿智，已经久历战阵。戎行军机处断尽无问题，朝中大将亦不能及。彼辈武夫，只知小利而不顾大局，陛下胸怀天下，决断之间放眼全局，岂是寻凡人能比。”
他先猛拍一通马屁，然后又道：“刘惟辅追击，郭浩哨阵。几十里内若有敌情，则我军必可先知而先动，敌人就算有什么异动，也是不能占到什么便宜。敌人若多，则我军退，若少，则包围剿杀，我军都是骑兵，间隔不远就是步兵主力，敌人河东先失一城。围潼关耗费了太多兵力粮草。已经疲惫不堪，以臣之见，现在咱们算起来说是孤兵深进。
实在再保险不过。所以臣认为，陛下决断军务没有疏漏，虽古之名将难及。”
虞允文虽不佻脱肤浅，并不爱好拍马逢迎，虽赵桓是天子他常侍左右，也没有这么奉迎过，只是看到赵桓信心并不很足，所以只得勉为其难，以夸张的言辞勉励赵桓。
赵桓何等聪慧，对方话未讲完。已经知道自己太过多虑，立即洒然一笑，随口转过话题，不再与虞允文讨论此事。
君臣二人又随口闲聊几句，一阵浓郁的肉香味道随风飘来，赵桓看着身形高大却风神英俊的虞允文，心中甚觉欢乐，因向对方道：“合勒他们说，朕既然要做马上天子。就试试他们蒙古人行军打仗时的吃食。
你既然在此，就陪朕一起也好。”
“君有赐，臣不敢辞。”虞允文落落慷慨，拱手一礼，便含笑答应。
正说间，只见合勒等人精赤着上身，扛着一只烤到焦黄的肥羊放到赵桓身前，固然冬日冷气逼人，却是满头大汗。
待赵桓与虞允文相对坐定，合勒手执小刀，片出一片片烤的滴油的肥嫩羊肉，手托盘送到赵桓身前。
见赵桓与虞允文相对割肉而食，合勒咧嘴笑道：“陛下还说要学咱蒙古人，其履行军打仗，哪能这么烤肉，都是现成地干肉嚼上几口就罢。有时候长途奔袭，喝几口马奶就能顶一天。”
他所说的赵桓自然明确，蒙古人长途奔袭，两万人直打到多瑙河畔，一路上要么烧杀抢掠来补给，要么就如合勒所说，吃干肉喝马奶，甚至能几天几夜不下马，在马上就能进睡。
他一心要打造出一起汉人骑兵，不过汉人农耕已久，秦汉至唐时，还有不少边郡汉人子弟是半农半牧，骑射工夫不在游牧民族之下，现在除了少数的职业军人，连会骑马的人都没有多少，想重新铸造出一支无敌骑兵来，何其艰苦。
当下摇头一笑，不理合勒，只是与虞允文享受美食便罢。
待两人一时吃毕，正好吴璘与关师古等人求见，赵桓虽觉精力疲惫，也委曲打起精力来，下令传见。
几名大将一起进内，见过赵桓，吴璘先道：“陛下，刘惟辅追到王伯龙，除此人外，还俘获军官数十人，其余小兵当场斩首过百，余者四散而往。”
“好！”
赵桓喜上眉梢，蓝本踞坐堂上，差点儿又站起身来。
吴璘等人一起躬身，向赵桓贺道：“陛下此次亲征，斩万户一人，俘获一人，其余大小军官数百，斩首数千，诚为大胜！”
“哪里，这都是诸将用命，祖宗德福降于朕躬罢了。”
赵桓头脑迅速冷静下来，向着关师古问道：“郭浩往哨探敌情，有创造什么异动么？”
各人见他脸色如常，心中更是钦敬，关师古躬身答道：“郭浩接应了刘惟辅后，又持续向着洛阳方向哨探，估摸着总得等晚上才干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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