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蒙尘北国（4）（2/2）
然是常拿兵器和骑马控缰所致。能与他厮混在一起的，必定也是少年俊杰，骑术武功也不会差了。有此一念，竟是全不担心诸少年会在这伙金人球手眼前出丑。
却也果然不出他所料，十余名宋人少年，要么是京中禁军世家子弟，要么是如种家这样的边将世家，宋代军人地位虽低，却是不折不扣的职业军人制度，与后代不同，武将家学严格，自幼都要习武读兵书，因此场中这些少年都是身手矫健，骑术非凡。他们对马球规矩俱是不大明确，但是俯仰之间，操控起来并无滞碍之处，战马在他们的把持下，往返奔跑，迅疾如风，众人球杆接来打往，竟也是很有章法。
那伙金兵原是要拿他们取笑，因见如此，却也是无话可说。半响过后，便还由那军官叫道：“成了，没的跑坏了咱们的马儿。”
种极等人正骑的过瘾，却也无法，只得一个个跳下马来，却都是气定神闲，并无疲态。
眼见一众宋人得了脸面，连沈拓脸上也是笑吟吟的很是兴奋，众金兵心中不乐，却也没了兴趣再练习下往。
当下一个个进场牵了自己的战马，鱼贯而出。进出时，众金兵横眉立目，杀气腾腾，诸多宋人少年却是不怕，脸色如常。
待金人离往，当下由种极带头，十余少年欢呼雀跃，显是开心之极。
沈拓不由感叹，暗道：“几十万宋朝兵将，都是怕极了女真人。漫说此时当面对垒，就是隔着几十里地，一听女真人到了，怕也是吓的魂飞魄散。唯有这些少年，血气正盛，还堪一用。”
他想到这里，心中一动。当下将手一摆，止住众少年欢呼，将他们一个个召上前来，笑问姓名。
这一问却果然不出所料，这伙少年，俱是杨、种、薛、康等大宋禁军与边将的世家子弟。或是在东京城被围时，与二帝一起被俘，也有在二帝在燕京停留时，金人自北方各处押解汇集而来。
他颔首点头，向种极等少年道：“你们少年武勇，我很爱好。现下的殿前诸班直凌落星散，金人也不许我再重新整理。所以现在我身边的卫士，不过三五忠直之士，不足使唤。你们年纪也不小了，可愿进殿前班，为我效率？”
能到天子身边，做御前班直侍卫，是宋朝职业军人最快的升迁措施，也是最光荣的一种。宋军以禁军为尽对主力，禁军精锐也多半驻扎京师，除了禁军，还有殿前亲军司等御林军，凡此种种，其军官提拔，自然是从天子最信任的殿前御带侍卫为首。况且，军人最大的荣誉就是为国效率，而天子在此时，就是国家的象征，能在天子身前护卫他的安全，自然是军人的自满。
因此种种，固然沈拓现在不过是个空壳天子，众人心理上的心理定式却并不因此而转变，更何况是这些热血少年？
种极等人全不迟疑，立即跪倒在沈拓身前，俱道：“臣等愿为陛下效率！”
这些少年，不过都是十五六岁年纪，此时向沈拓跪拜效忠，脸上却全是忠枕毅然之色。仿佛只要沈拓一声令下，就是令他们立即同适才的金兵拼命，也是尽不迟疑。
沈拓心中感叹，脸上却是柔和温存，上前逐一将诸少年扶起，笑道：“实在这里有金兵看管，看似危险，然而又十分安全。要你们到我身边，也是多多历练，将来成人之后，才是你们真正为国效率的时候。”
见诸少年脸上露出扫兴之色，沈拓心中暗笑，只又道：“过几日，我要应宗斡之邀，往上京往看马球，你们都随我往，如何？”
种极等齐声答道：“臣等愿随陛下左右。”
沈拓又吩咐道：“好，时辰晚了，你们虽小，却也不要老触犯金人的忌讳，早些回往歇息。”
将众少年支走，沈拓自己却并没有急着返回。
他又缓缓坐下，双手搭膝，面露沉思之色。
隐约间，他仿佛找到了一些措施，又感到飘忽不定，难以确认。毕竟应当如何走下一步棋，把眼前的窘境盘活，却还是没有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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