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2）
发令过后，刘光世又交待一些营中细务，便自倒头大睡。
他的中军离城墙也并不很远，敌人守城尚嫌气力不足，他也并不畏惧，敌人会发昏到来偷营夜袭。
况且，他的部下士卒固然不是精锐，几个大将还算的上良将，营盘建的滴水不漏，很是严整，刘光世自己看过，也很是放心。
敌人若来的多，动静必大，不等接近，营内也必定惊觉，严阵以待，断然叫对方讨不了好往。
若是来的少了，只怕还不够填馅的，又有何惧。
夜色之中，除了营盘中固定的几堆篝火，再无别的照明设施。阳春三月，气象渐渐和热，夜间还是很冷，围城部队的营内，除了少数睡眼腥松的值更军人，全军数万人，都钻进简陋的帐篷内休息，全部营内，除了稍微的鼾声外，再无别的声响。
待到下半夜时，天空除了微弱的星光外，蓝本的半轮残月亦消散不见。营内的篝火早就熄灭，全部营盘都笼罩在暗色之中。
一队值更的士兵巡逻到营盘外围，气象严冷，各人缩着身子，将手中的枪矛横在胸前，双手抱拢，以来取热。
除了他们自己的脚步声外，再无别的声响。
这一队巡兵，却是来自中原的降卒，跟过土匪，也参加过几股起义反抗金军的义军，后来大多势败，众人也随着大股同乡好友，一起投奔了刘光世。
蓝本抗击异族，为了土地和亲人与敌逝世战的热血，在东奔西走中渐渐消失不见。投奔的土匪和所谓的义军，哪一股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多，为了抗金的大事少。眼中看的，耳进耳的，与当初奋然投军时的所思所想，完整不同。待到刘光世部中，与女真人打的少了，剿的土匪和义军反而多了，手中染满了自己人的鲜血，心肠也变的硬了，很多事情蓝本自己看不过眼，现在做起来，竟是习认为常。
这一路南下，固然没有攻进州府大城，抢的金银财宝很少。不过沿途扫荡，一路上拔了好多村庄，扫了不少镇子。固然在大半年前，江南曾经被金兵攻过，也遭遇过抢掠损坏，到底由于金兵耽误的时间很短，所谓的搜山捡海，实在只是粗略工夫，百姓受到的骚扰和劫掠并不严重。江南大地此时已经是天下最富之地，全军五万多人，一路上抢来夺往，俊俏的小娘们不可能人人有份，多半回了军官，但是银钱珠宝，大伙儿却多多少少能沾一点光。固然身为降卒，干的多是苦活，在抢钱时，却没有人理会是刘帅旧部，还是新附降军。
等再攻进临安，在这样富饶繁盛的大城中烧杀抢掠一番，从不参军，却也不打紧了。抢的多了，逃到南方更远处，买田置宅，娶老婆生儿子，却比当兵强的多了。
一想到能够进城抢劫，固然在这冷夜里被分到下半夜巡逻的差使，众人却也是心中滚烫，恨不得现在就肋生双翼，飞到那临安城中。
“啪。”
正行间，一声脆响却将各人惊的一震，带头的小军官立即转身回头，低声喝问道：“什么声音？”
队尾的一个军士应声答道：“是我的矛尖扫到了地面，不晓得刮到了什么，闹出这么大动静。”
众人都是松了口吻，笑骂道：“你这家伙也不警惕，吓了咱们一跳。”
他们俱是来自一处，那带队的军官也不好过份斥责，只得用和缓的语气劝道：“大伙儿提出发点精力来，再有一个时辰才下值，出点事来，咱们都得被斥责。”
各人都懒洋洋应道：“是，咱们省得了。”
当下无话，各人又持续前行。
那个矛尖刮到硬物的小军将手中的铁矛略正一正，持续行走。刚走两步，却猛然感到事情不对。适才他手中矛尖，刮到不是别物，竟好象是人的铠甲。
他心中猛然一惊，立即大跳起来，大声叫道：“不对！”
话音未落，在他身后猛然有人跳起，暗夜中冷光一闪，一柄冰冷的长刀已经直劈他颈项，一声闷响之后，鲜血洒抛，那小兵再也发不出声响，半截身子砰然倒地。
人头落处，刀光闪耀，大队臂缠白布的士兵自暗处忽然涌现，挥刀砍劈。可怜这一小队十余人的巡兵忽然遭遇大队袭营的敌军，尚未来的及反响，就被对方砍瓜切菜一般，一时间杀了个干净。
杀完巡兵，营中已经骚动，只是夜色深沉，暗处不见人踪，不过两百余人的摸营军人都是臂缠白布，固然在暗处亦能分清敌我。
他们不住钻进敌人营帐，大声叫嚷，手中大刀不住挥动，杀伤敌人的同时也使得营中更加混乱不堪。
待全部大营如同沸水一般滚将起来，这伙袭营军人却是不声不响，慢慢退出敌营，到得城边，呼唿一声，城上垂下软梯，两百余人不过片刻工夫，就沿着几条绳梯攀援而上，回到城中。
因着暗处不见人踪，城外的雄师一直乱了大半个时辰，饶是各部将领均是起身，缠压自己的部队，一时半会却只是无法将军心稳住。
暗夜中，不知道有多少军人，逝世在了自己人的刀下。
直到刘光世急中生智，命令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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