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仙人跳（2/2）
要知道他们可是外地人，在京城置产，哪是这么轻易的事？居然也没跟姐夫说一声！姐夫整日家说自己马上就要赚大钱，实在花的都是他自己的银子，亏他在南北闯荡了二三十年，连这点小诡计都没瞧出来！”
春瑛诧异地问：“他这都没警觉吗？你们跟他说了，他还是不肯信？”她感到有些难以想象，程大叔可不是菜鸟呀！
石掌柜冷哼：“我们都成他仇人了！故意拦着他发财的！还说姐姐犯了善妒和恶言两条罪，要把姐姐休回外家！姐姐拉着他哭儿子，他还一脸爱理不理的，说儿子有暮娘管教。用不着姐姐，还要姐姐把他的家财都还回往。听他说的都是些什么话？！我都忍不下往了！”
春瑛听得恼火：“这样的渣还理他干什么？！任由他被人骗吧！”
石掌柜连声称是，但末了，还是叹道：“他到底还是我姐夫，看着他被人骗，却帮不上忙，我心里着实难受。”他瞥了一眼楼上：“姐姐自那日后，便成天骂人，这两日才安静了些，只在房间里发呆，苏洛苏伊陪着她说笑。她也没露过笑脸。可怜两个孩子，还这么小呢，往后该怎么办？”
春瑛听得心情沉重，打算上楼往安慰程大娘几句，却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出来开，只得转回店中。石掌柜似乎有些精力了，还算热情地招呼着难得上门的顾客，待送走了他们，才回头对春瑛笑笑：“我差点儿忘了，你是来拿料子的吧？最近气象转冷，剩了好些细薄的纱罗料子呢，你若爱好，便都拿了往，我打你七折。”
春瑛心中细细一算，感到还是守旧些好，她跟胡飞毕竟不是卖布的，要是东西压住了，就算不怕坏，资金也难以周转，于是便随石掌柜到库房里转了一圈，只挑了可以做素帕的四种纱料，分辨是素白色的、雨过天青的、浅绯的和葱黄的，又另买了半匹大红软缎，连同一些零碎的料子，抱了满怀。
付了钱出来，她瞥见楼梯上有人，放眼看往，本来是苏洛，几个月不见，小男孩个子长了很多，却瘦了，他本就有些怯怯的，不象弟弟那么生动，现在更显得瘦弱，见春瑛跟自己打招呼，他委曲翘了翘嘴角。便低头回房间往了。春瑛不由得心下暗叹。
回到家，胡飞已经回来了，她把今天的所见所闻都说了一遍，他听得眉头大皱：“这不行，总得想方法戳穿那伙骗子才好，不然石掌柜和程大娘都会被连累的，说不定还会欠下重债。”
春瑛睁大了眼：“不能吧？程大以前挣的钱都在大娘手里，只要大娘不交出往，将来程大没钱了，他们还可以过日子呀？”
胡飞有些惭愧隧道：“上回是我疏忽了，我后来才想起来，程大叔长年在外贩松江布，京城里的大绸缎商，自然都是石掌柜先容给他的，也就是说，他们都知道石掌柜与程大叔有亲。那骗子既然画了这么大一个饼，连美人计都用上了，必不满足于只骗走程家那区区一千几百银，若是借他的名头骗了那几位大绸缎商，拿了货转手卖出往换成银子，丢下程大叔就跑了，程大叔不但要背上这笔债，以后也没法在京城商界立足了！他还未正式休妻，程大娘与石掌柜便脱不了干系，即便真休了妻，程家的两个孩子却是逃不掉的。”
春瑛越听越是心惊，立马跳起来：“那我马上回往告诉他们！”“别！”胡飞起身压下她，迟疑了一下，才道，“天气已经晚了，还是我往吧，你好生在家里等着。想来他们还未得手，应当还来得及。”
胡飞促收拾了一番便出了门，春瑛独自回到二叔家的小院，做饭、吃饭、洗碗，但心头总是有些不安，生怕今晚就会失事，又担心胡飞没法说服程大叔。她揪心了大半夜，才模模糊糊的睡下了，天一亮便睁开眼，促梳洗了跑往找胡飞，却意外地听到魏公说，胡飞一晚上都没回来。
果然失事了！
春瑛担心肠在胡飞的小院里转圈圈，根本没法静下心来做活，过了一会儿，她一咬牙，索性换了出门的衣裳，带上零钱袋出门往福宁街的方向往了。
还未到目标地，她远远地便瞧见街上聚了不少人，一堆堆地似乎在议论着什么，仔细听听，依稀是“扎火囤”、“骗子”之类的词，她听得半懂不懂的，但也猜到必定是程家失事了，忙跑到街屋程家院子处，离得老远便听到程大叔在骂人：“你们早知道他们是骗子，怎么不告诉我？如今我的银子都被他们骗走了，还差点欠下巨债，都是你们的错！”
春瑛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但也暗暗松了口吻。胡飞总算及时禁止了这场神仙跳的骗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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