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小道消息(1/3)
春瑛在晚香馆干了几天。日子倒是过得很安静。
姑太太身材不好,一天里倒有大半天工夫是卧床休养的,闲时也会跟女儿说说话,或在佛前念念经,就算出门,也是往老太太的院子往。老太太与太太、大少奶奶几乎逐日都会来看她,也经常带些好东西来。当中有些吃食,姑太太通常只尝一两口,便都赐给丫头婆子们了,春瑛也沾光尝了几道山珍海味。其他那些衣料、书本、药材之类的,青姨娘和霍小姐商量过,便只留下能用的,把那些色彩素淡的轻纱绸缎都赐给丫头们了,自己只穿细平民裳。
青姨娘又从外头买了几大匹粗布进来,让丫头们做成布袋,准备施给寺庙。春瑛等一干从侯府调来的丫环,都得了这个差事,逐日里除了小丫头要做些洒扫,再偶然传话递东西,便只需要干这个活。
春瑛好吃好喝,又不用浇花扫地。上头主子们的吃喝穿着以及房间的打扫安排通通不用沾手,除了天天轮班到茶房里都煮几壶丫头婆子们喝的茶水,便只需要和十儿一起缝布袋,说说闲话,日子过得十分安闲。遇上姑太太和表小姐有差遣,上别处送点东西,又总是两边都有打赏,私租金又存起来了。
唯一不足的处所,就是举动上不太自由。青姨娘管着馆中众人,任何人出往都要经过她的批准,一般除了使唤到别处送东西传话以外,丫头们就得不到出门的机会了。春瑛两次想要往老太太的院子寻姐姐秋玉,都没获得容许。其他人来访问姑太太和表小姐时,她和其他丫头又总是被派上一两件差事,等事情办完了,人也走了,因此,固然三少爷来过几次,她却连一句话也没跟他说上。好不轻易等到老太太来看女儿时,秋玉随着来了,又寻机会找到房间里来,春瑛还没跟她说上几句话,青姨娘便闻讯而至,说是要和侄女儿们好好聊聊。
春瑛心中暗暗猜度,她要想跟秋玉说话,有的是机会,实在她是在戒备自己传递消息吧?这么一想。春瑛就感到没意思了,明明是清白的,何必叫人误会?便不再想措施出往或是跟来人说话,天天只安心做自己的活。
时间一长,她又感到晚香馆的生活固然闷了些,还是很安闲的,上头没有大丫头剥削打骂,其他丫头婆子又很少生事,钱照拿,活轻松,这样的日子可比在浣花轩强多了,假如举动上能再自由些,她宁可不回三少爷那里往。
听到她这么说,十儿嗤笑:“我就知道你这懒丫头,定会打这个主意!想也知道,咱们在这里侍候的是小姐,有什么可争的?若是府里的小姐,还可以多谄谀谄谀,挣个体面,将来得个好前途,可这亲戚家的小姐。侍候好了不过一句褒奖,侍候得不好,也只是交回太太手里吃顿板子,将来该干嘛干嘛往。在亲戚眼前争闲气,不但丢了侯府的脸,自己也要吃亏,何苦来?”
春瑛想想,果然是这样:“那我还真盼看表小姐在府里住得久些呢,让我们也多清净几天。”
十儿瞥她一眼:“你想得倒美,你当这样的日子过久了,就是好事?我方才说了,这是亲戚家的小姐,咱们不管侍候得好不好,将来的前途都是定不下来的。浣花轩再闹心,咱们也是侍候过小侯爷的人,说出往脸上有光,别人自然不敢小瞧,可长年留在这里,等年岁到了,不过是被管家随便配人,哪有什么体面?若是贪图如今的安闲,就忘了日后,将来有你哭的。”
春瑛心中一惊,但很快又淡定下来。她将来总是要想方法脱籍出往的,只要等到周念回来……
她偷偷看了十儿几眼,又有些不安:“那……那该怎么办?表小姐会在府里住多久?等她走了,咱们……会被调到哪里往呀?”
十儿撇撇嘴:“自然是从哪里来,便回哪里往。不过,若是院里还有空缺倒好。若没有,咱们就只能象你先前那样,闲在家里等机会了。万一到了年纪,还没法回院里往,就只好认命……”她看了春瑛一眼,掩嘴笑道:“不过,这要看咱们侍候的这位表小姐,是不是真的会走……”
春瑛眨眨眼:“什么意思?”
十儿凑到她耳边,小声说:“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太太好象有意聘这位表小姐当咱们的三少奶奶,老太太和侯爷也是同意的,如今只看姑太太的意思,因表小姐还在孝中,正经议婚要在除孝之后,不过据人说,有七八分能成。你想,要是表小姐真成了三少奶奶,咱们这些随着侍候的人,自然是体面得紧。”
春瑛的脑中迅速浮现出“红楼梦”三个字,立时便对这门婚事不看好,但面上并未流露出来,只是问:“你断定吗?我感到……表小姐未必愿意呢。”不然也不会这么戒备侯府。
十儿轻拍她一下:“傻子!三少爷有什么不好?门第儿、基础、长相、人品、学问、性格……又是亲上加亲,这几日我冷眼看着。表小姐固然淡淡地,又重规矩,待底下人却并不严苛,她当三少奶奶,岂不是比外头不知底细的千金小姐们强一百倍?咱们以后,可是要看主母的脸色过日子的,若是个苛刻的主儿,咱们还怎么活呀?”
“我……不是这个意思……”春瑛迟疑了一下,还是没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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