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再见（1/3）
周念来拜见四少爷李敦时。春瑛正在松颐院做事。因会见是在外书房进行的，她也没法前往，心里念叨着这件事，面上也不敢露出来，只是一边将春天的衣裳仔细肠收进柜中，一边教导小丫头们衣服应当怎么折叠，零碎的配件又该如何存放等等，而夏天的衣裳，早已拿出来放在常用衣物的箱柜里了。
中午开饭前，四少爷回到院里，向祖母和母亲禀报会见的经过。二太太卓氏也特地将侯府的事务交给了二小姐宜君，借口家中有事，早早回来了。春瑛从负责茶水的丫头手里接过茶盘，亲身给老太太太太少爷小姐们上茶，顺便听听四少爷怎么说。
四少爷李敦是个诚实孩子，一本正经地将他与周念的对话逐一复述完毕，才道：“孙儿感到他学问真不错，一点也不象是做了多年苦工的，倒象是读了二十多年书的学子，胸中颇有丘壑。若说有什么不足之处，就只有一点。我瞧他对四书五经虽也能背诵，讲解上却不大精通，倒是对诗词韵脚极擅长，再来就是对朝廷大事与律法十分熟悉。与他谈了一席话，孙儿颇觉眼界豁达，从前图先生教的一些人情道理，本来不明确的，也能明确了。”
春瑛暗暗松了口吻，听四少爷这语气，周念的伴读资格应当没问题了吧？反正四少爷是要往进修四书五经的，两人都不熟悉不精通，正好可以一起学习。虽说周念在侯府也挺好，但那边的外书房人多嘴杂，他迟迟未能平反，搞不好要受气呢！四少爷是个好孩子，尽不会给人气受的，而且新拜的这位老师又极有来头，说不定见周念聪慧却命苦，还会帮上点忙。
想到这里，春瑛忽然产生了一个动机：侯爷忽然把周念荐来做四少爷的伴读，难道也是打着这个主意？毕竟周念年纪比四少爷大太多了，通常伴读都是找年纪相仿的人吧？
二老太太听了孙子的话，沉吟片刻，微微点头：“如此说来，倒还罢了。只要不是个调皮的，跟你相处时，彼此又能有所进益。才是伴读的利益。”接着又有些欣慰：“小时候我也曾见过这孩子，聪慧聪颖，听说作业每每将敞哥儿比下往，如今落得这个地步，也是可怜，但他仍不忘读书上进，实在难得。周家世代书香，果然是不错的！”
卓氏却有些不同的见解，问儿子：“你说他象是读了二十几年书的学子，想必年纪不小了吧？”又转头往看春瑛。
春瑛知道她是在问自己，忙答道：“奴婢不知道周公子的确实年纪，只是当年十一二岁时，屈服三少爷之命前往给他打扫屋子，那时他看起来至少有十七八岁了，如今想必在二十三四岁年纪吧？”
二老太太点点头：“我估摸着也是差未几，他与敞哥儿是同年，但比敞哥儿要小几个月。”
卓氏便道：“这么说来，他年纪至少比敦哥儿长上七八岁！哪家的伴读有这么大？瞧着倒象是个长随！他到底是旧交之子，家里虽坏了事，但侯爷仍拿他当子侄般，叫外人看见咱们拿旧交之子做奴仆。岂不是要说咱们落井下石？刘学士是位品德崇高的君子，看见了定会心有不悦的。”
春瑛心下着急，却忍住了没开口。四少爷李敦则在旁边道：“我也感到他不象是个伴读……结交为友倒是不错。”他转头问春瑛：“不是说他的案子差点儿平反了么？姐姐可知道是为什么不成的？”
春瑛这倒没法答复了：“具体如何，奴婢也不明确，往年夏秋之交时，还听说他家的案子很顺利，后来接连有几件大事，二少奶奶进门，霍家表小姐出嫁，奴婢一家又往了庄子上，等京里传了消息来时，他家的案子已经被驳回了。咱们底下人弄不明确详情，奴婢回京后，也不好往探听。”就算探听也探听不到什么内幕，当年她能知道那么多事，还是多亏了三少爷转述。
别人犹可，卓氏便先听明确了。春瑛一家被撵到庄上后，周家的案子才被驳回，可见春瑛是不可能知道更多了。她又细细想了几遍，想起西府二儿媳梁氏进门那日，其兄曾在侯府纵火，闹得很大，事后被天子革了功名，难道梁家因此怀恨在心，便想借周家案子的事打击西府？她今天在那边已经派人探听过些消息，越想越感到这种可能性很大。
这么一想，卓氏就更不乐意了。周念无论其人操行才学如何，已经被卷进朝廷争斗中往了，若是让他当自己儿子的伴读。又陪着一起往刘学士府上求学，岂不是把自家和刘学士也卷了进往？说不定刘学士会为此恼了儿子也未可知。
只是二老太太显然有照顾故人之子的意思，又有侯爷的脸面，卓氏不好明说，只得道：“周家的案子有些说不清，将来成果如何，还不知道呢，咱们家真不好拿那孩子当奴仆的，还是敬着些好，况且他年纪也太大了，分歧适做敦哥儿的伴读，还是另找吧？”
二老太太不置可否：“你大伯子已经荐了人来，你已经应下了，人又挑不出什么弊病，若不留下，要如何回复？”
卓氏本想说留在外书房做老本行，但转念一想，自家丈夫在边城为官，身份敏感，留这么一个人在外书房，也不太妥当，便道：“先拖一拖，待媳妇儿想好了方法安置。再让他过来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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