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劝服（1/3）
二老太太要往见老妯娌。显然是要把事情摊开来说了，毕竟安氏是对方的儿媳妇，要怎么处理，还得人家正经婆婆发话。二太太卓氏却感到有些不妥：“母亲，要不要再查明确些？这毕竟是侯府的内务，咱们不好轻易插话的。”
“荒谬！”二老太太斥道，“关系到我们李氏一族的孩子，怎能算是他侯府一家一户的内务？！若是他家妻妾争风，或是嫡庶子女之间争闲气，我才懒得管。可此事若是不拦着，明儿咱们一族的女儿名声都要受累！哪怕是攸哥儿那孩子，也要被人冠上一个操行不佳的名头。他是侯府嫡子，将来要承袭爵位的，若有个好歹，咱们脸上难道就有光？！你老爷在北方为国戍边，咱们在京城就该为他分忧才是，若让他的名声被族人连累了，日后他回家时，你有脸往见他？！”
这话说得卓氏面红耳赤，跪倒在地口称不敢。主母跪了，几个大丫头自然不能不跪。只是春瑛心里多少有些咯应，屈了膝，便顺势挪到二老太太身边，缓缓劝道：“老太太息怒，太太从一开端就知道事关重大，还千方百计往查探，怎会不想禁止呢？只是咱们仅仅问了几个人，即便知道是实情，到底缺乏证人证据，就怕侯府的太太会否定，甚至反咬咱们一口，倒不如再查明确些，收罗些实证，拿到大老太太跟前，也不由得她不信呀？”
二老太太闻言，气消了些，见儿媳跪倒在地，眼中带泪，明明受了委屈却又不敢辩驳的样子容貌，想到她平日的孝敬周到，便心软了：“是我误会了，媳妇别见怪，秋雁快扶你太太起来。”秋雁忙起身往扶。
卓氏一边起身一边道：“媳妇不敢，原是媳妇想得不周到，让母亲赌气了。媳妇自然知道这件事关系重大，若是处理不好，自己生的两个孩子便要受连累。心里怎会不着急？只是……咱们家与侯府，说是一家子，到底是分家多年了，他家心里对我们未尝没有忌惮之心，若是贸然对他家人说，嫂子做了这样的荒谬事，当中还牵涉到她亲生的儿子，老太太如何肯信？那时岂不是坏了两府的情份？”
她蓝本并有没有想到这么多，只是单纯感到安氏会散发这样的假话，只可能是两个原因，一来就是安氏不盼看范熙如嫁进王府，只是因此搭上自家儿子的名声，未免太古怪；二来就是安氏看中了范熙如，想娶回来做儿媳，因此制作假话逼其就范。无论是哪一种，都与东府不相干，贸然往告状，只怕就结了仇了，因此她十分迟疑，却不想到婆婆会生这么大的气，只得硬着头皮挨了一通训。现在听到春瑛替她求情，还列出很多非常有道理的理由，她便顺着口风给自己辩护了一番，心里倒对春瑛有些感谢。
二老太太闻言叹了口吻，她怎会不知道呢？这些年来，儿子一直在外任官，她和儿媳、孙子孙女都跟往了，京中府里只留下徐大夫妻，侯爷夫妇借口帮忙打理产业，不知暗中谋了多少财物往。奈何侯府势大，又是一族的，闹出来，双方都讨不了好，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了。如今儿子争气，家业比先前更壮盛，她到妯娌跟前也能板直腰肝大声说话，无意中将自己抬高了，怎么就忘了这一茬？
她想了想，缓声道：“既如此，就再查明确些，只是别拖太久了。此外，虽不能处理嫌犯，但假话太厉害，还是先想方法压下往，过后查明确了再追究责任不迟。”
卓氏应了，顿了顿，又道：“若真是嫂子做的事，只要问她身边的丫头，就知道虚实了。前些日子芍药的母亲来求恩惠。想给她闺女求桩好亲事，那时嫂子还未重掌家务，宜君她们又是未出阁的女孩儿，她母亲便求到媳妇儿跟前。媳妇儿见她说话爽利，便许了她一件差事，眼下就拿这个做名头，传了人来问话如何？”
春瑛心中一动：芍药被困在安氏身边那么多年了，若能趁机把她弄出来，岂不是皆大欢乐？
二老太太道：“我记得这丫头是你嫂子的亲信，即便她知道，又哪里肯说实话？”
卓氏微微一笑：“这倒不难。因嫂子重掌家务，对她母亲求恩惠的事不大乐意，我便劝她，丫头们大了，一直留在身边也不成个样子，倒不如嫁出往，不管是做管家娘子，还是配了殷实人家，也能给自己添个助力。因此嫂子就松了口，给她指了一门亲，本来也是件喜事，偏偏那家是陪房的安家！那个小子不成样子，白糟践芍药了。她心里指不定怎么抱怨呢。”
春瑛大吃一惊，忍不住插嘴：“难道是安四奎？可是……侯爷不是骂过他无用，把他的差事给革了么？”
卓氏叹息着摇摇头：“我也是这么说的，可你大太太感到陪房家人才是亲信，亲信与亲信做一对，最是匹配不过，差事没了可以再安排，可肥水不能流外人田。芍药是她的丫头，我不好多劝，心里却着实为那丫头委屈。”
何止委屈？简直是天大的冤屈！安四奎那种垃圾货色，也配得上芍药？！
春瑛在一旁磨牙。那边厢二老太太已经批准了儿媳妇的打算，让她尽快办往。卓氏便以询问其母情况的名义，传了芍药来。安氏也没放在心上，还认为妯娌是看自己的脸面才有意抬举自己丫头的家人，心中暗暗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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