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釜底抽薪（1/3）
卓氏沉思着，慢慢端起茶碗。啜了一口：“那都是些权贵子弟，再勇敢也有分寸，升斗小民奈何不了他们，他们才敢这样勇敢，但咱们家这样的……彼此又是姻亲，想来他们也不敢做得太过。”
春瑛怎会让她放心？忙道：“话虽如此，可是……仅仅是让开道路时慢了一点，他们就随手甩了鞭子过来，若是不认识的人家，倒还可以说是不知道身份，可先前为了买庄子的事，他家人明明还上门找过奴婢的父亲与曾管事，如何不认得？既认得了，为何还要为了一点小事动鞭子？奴婢的父亲只是受点小伤，可曾管事却连起床都不能了。太太说这些少爷们是有分寸的，奴婢看了实在不象。这几位年轻的哥儿，从小儿就是过惯了高高在上的富贵日子，又正好是年轻气盛的年纪……”
眼见卓氏渐渐改了脸色，春瑛忙加了一句撇清自己：“奴婢并不是由于父亲受了点小伤，就在太太跟前诉苦，实在是心里畏惧。承蒙太太抬举。奴婢也学了些管家的皮毛，加上从前在西府里听人议论过的，对外头的事，多少知道一点。这几位哥儿背后的大人，跟西府的候爷向来不是一路，况且先前老爷被告状的事，也跟他们几家拖不了干系，想来竟都是结了仇怨的！大兴一带，并不是什么肥沃的良田，邻庄处所又小，为何他们那样的高门大户子弟，偏爱在那里买庄子？”
卓氏放下茶碗，拿着帕子慢慢地擦了擦嘴角。屋里的其他丫头似乎是感到到气氛有些凝重，知道这是在商议正事，便静静退了出往。
青鸾是卓氏亲信丫头之一，倒是没走，她看看卓氏，又看看春瑛，干笑了声，道：“兴许只是凑巧？那庄子离京城有几十里地呢，虽说是咱们府名下的产业，可生产不丰，主人又不住那儿，他们就算有歹心，又能做什么？”
春瑛摇摇头：“怕的不是他们想做什么，而是……有他们在，庄里的事……只怕是瞒不住的！”
卓氏立时就想起来了。李家庄上跟南苑的“机密”交易，虽说实际上已经不是机密了，但毕竟是有违律法的，若叫丈夫的政敌知道了，捅出来，也够丢脸的。若天子信任丈夫，这点小事只能算是无伤大雅，还可以自污以取信于天子，但问题是，天子对她丈夫似乎有些猜忌之心，正值丈夫回京等候新任命确当口，闹出这种事，就大大不妙了！
她当机立断：“这件事不能拖！快请徐大娘来！”青鸾立即转身往了。(棉花糖)春瑛见屋里只剩下自己与卓氏，便再度开口：“太太，即便是收了那买卖，也会留下蛛丝蚂迹的。不过那里四周的庄子，做这个买卖的不少，其中还有宗室皇亲呢。真要闹出来了，这些人家多半无事，底气差些的人家才会被揪出来问罪。咱们家有靖王府做山，也算是皇亲国戚了。应当无事，请太太不必太担心。不过……那些公子哥儿们胡闹，已经骚扰到百姓了，万一没人禁止，闹出人命，皇上指不定要发火呢！就怕那些人到时候不甘心认罪，反咬一口。”
她表面上是在安慰卓氏，实在是把危险性又加重了几分。经历过那两次天使降临，春瑛哪里还会不知道天子对东府的男主人存有猜忌之心呢？况且与侯府相比，东府与靖王夫妻又隔了一层，说来只能算是靖王妃的外家族人罢了，离皇亲国戚还差得远。天子又对二老爷怀有忌惮之心，说不定会拿这个当借口，将二老爷投置闲散了。
看着卓氏似乎被自己说动的神情，春瑛本来还想再加一把力，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往。做事还是要讲究火候的，说得太多，反而有可能引起二太太的猜忌，到时候不但达不成目标，还会惹祸上身呢。反正现在她几乎可以确定，卓氏必定会勒令李家庄高低结束与南苑的机密交易，曾管事又受了伤，想要转明为暗，也没那个能力了。等这桩事情一收，他就没有了要挟自己父亲的借口。那等二老爷回来，二老太太、二太太一兴奋，应当会对府中高低大加赏赐，到时候陆姐夫再来求恩惠，没有不应的。
春瑛略一考虑。已经打算好了接下来的打算，便静静打量着卓氏的神情，静候她的吩咐。
卓氏则一直沉默着，眼神不定，目中隐有忧色。
不一会儿，青鸾与徐大娘回来了。后者才见过礼，卓氏便吩咐道：“大兴的庄子，不是跟南苑那边做着买卖么？你且往跟徐总管说，传急信过往，命他们即刻停了！一应禽兽猎物，全部清算干净，养殖所用的窝棚也都拆光，务必不留一点痕迹！此事关系重大，让徐总管派上两个可的家人往督办，越快越好！”
徐大娘面诧异，但那一年两三百两银子的买卖她还没放在眼里，便很干脆地应了，正要往办，却又被卓氏叫住：“别闹出太大的动静，别让外庄的人知道，就连咱们自家庄上的人……”她顿了顿，才持续道，“就连咱们庄上的人都尽可能少惊动。等东西清算干净了。就放出风声往，咱们索性把这个庄子卖了！”
春瑛在旁暗暗吃了一惊。她本来只打算让二太太发出明令，结束李家庄与南苑的买卖，没想到对方会干脆地卖掉庄子。想到庄上那里纯朴和气的人们，她有些迟疑了。正有一帮无法无天的纨绔子弟在那四周闹腾呢，若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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