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嫌疑犯(1/2)

淳英眨眨眼,有些糊涂。

固然崔家母女否定了路妈妈的指控,但在别人眼中,她们的嫌疑还是很重的。现在自己独自在家,崔家女儿上门来,难道就不怕引人猜忌?

也许……这崔家女儿是感到清者自清?

门上又叩了两声,淳英只好应声:“门没锁,请进。”又从被子里爬出来,随手收拾了一下。

门外静了静,才轻轻推开来,踏进一只小巧的大红绣鞋,接着,那位有重大嫌疑的崔家姑娘便进了门。

她年约十三四岁,身段纤细苗条,样子容貌秀美,肤色白晳,一头厚密的黑发绾成双鬟,缠了红头绳,鬓边别了一朵小小的红色绢花。她穿着半旧的蓝色棉袄,下身是同色的撒花布裙,洗得有些发白了,但都干干净净、整整洁齐的,裙下露出半双红鞋,鞋面上绣了极精巧的梅花图样。

她进得门来,抬头看了淳英一眼,便温柔一笑:“听说妹妹已经大好了?我特地来看看你。怎么……婶娘不在家?”

淳英摇摇头:“她出往了。你……你有什么事吗?”她心中迟疑,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面对这位嫌疑犯,她什么事都不知道呢,可别引起别人猜忌了,或许……冷淡些会比较好,她不是早用了失忆的借口了吗?

崔家姑娘顿了顿,面上浮现出委屈的神情:“妹妹这是怎么了?你一向跟我顶要好的,怎么今儿忽然生份起来?难不成你真的感到是我和我娘害了你?天地良心!你是亲历的,怎么就听信了别人的闲话?!”

淳英吱唔了两声:“没……我不是……咳……实在我都不记得了,大夫说我发热烧得厉害,所以把以前的事都忘了。”

“什么?!”崔家姑娘一声惊呼,眼圈便一红,“怎么会这样……”她促走过来拉住淳英的手,上高低下地打量着,还问:“那你现在没事了吧?手怎么这么冷?”她扭头看见窗子打开了,便忙走过往关上,回头再握住淳英的手:“现在可热和些了?”

淳英有些不自在:“咳……是热和些了……”她用力抽回手,退开几步。

崔家姑娘脸上闪过一丝受伤,低下头,绞起了衣角:“你说你忘记了……你是不是听信了别人的话?也感到是我害你生了病?”

“不……也不是……”淳英也随着绞起了衣角,她该说什么才好?来个人帮帮她吧!

崔家姑娘看了她一眼,黯然地垂下眼帘:“若是换了别人,我再不理会的,只是你,我却不甘心,要跟你把事情说明确,才不辜负了我们这几年的情份。”

淳英眨眨眼,难道她的前身春瑛跟这位崔家姑娘很要好?

只闻声崔家姑娘说:“这院里住的五家人里,那刘家姐弟向来眼高于顶,从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的,南厢冯家的莲姐与马家的两小子,都惯会奉承,因此他们几人要好,只有你我二人,一向笨嘴笨舌的,不会谄谀别人,才会落了单,平日里,只在一处做些针线,因而我们俩比别人亲近。若你还记得往事,自然不会疑我——凭你我的情份,若我真想要那差事,你二话不说便会让我的,那天消息来时,我也这么说了,不过是玩笑话,你却当了真,可见我尽不会为了这点子小事害你!”

她说到这里,有些激动,低头取出手帕揩泪。淳英晃眼间瞥见那手帕上也布满了精巧的刺绣,见她抬头,忙移开了视线。

崔家姑娘又持续道:“那日院里其他人都不在,你到井边洗衣裳,我跟你一边说笑,一边帮着洗了两件,便听到我娘喊头疼——你兴许忘了,她一向有这病根——因此我便回屋侍候她睡下,后来模模糊糊地也睡着了,压根儿就没闻声你滑倒的声音,也不知道外头下大雪了。等到我醒过来时,就看见你躺在院中,展了半身的雪,身子都快僵硬了。我和我娘为了把你拖进屋里,可费了好大工夫。后来烧热水、盖棉被什么的,就不用说了。我们家并不富饶,为着救你,把家里唯一的两床被子都拿了出来,又把特地为过年积下的炭用了,我家里如今还打饥荒呢,可我和我娘并不在意,都是一个院子的邻居,总不能看着你失事吧?我们也没指看别人会对我们感恩,可是也没想到,会被婶娘当成是害人的凶手。我娘为了这些闲话,又病倒了,再过几日,我还要进府,以后该怎么办才好呢?”说到后来,她声音都哽咽了。

淳英已经从她的话里猜到了当天大概的情况。这崔家母女说是嫌犯,实在只能算是救济不及时吧?而且还不是故意的,那还真的挺冤枉。想到刚才崔家姑娘对自己又亲切又关心,淳英不由得有些愧疚,便讪讪隧道:“我娘只是一时着急,但我爹是信你们的。你……你别放在心上……你娘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我知道路大叔是好人。”崔家姑娘抹了抹眼角的泪痕,“不管怎么说,这些年我们家受了你爹娘不少利益,若不是路大叔一直看顾,兴许我们娘儿俩早就饿逝世了。我并不怪你们,这就是我们的命……”说到这里,她又红了眼圈。

淳英急急找出一条手帕递过往:“说什么傻话呢?都说了是误会,时间长了就没事了。我也会劝妈……咳……我娘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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