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苏州城好热闹（1/3）
说是要一起办，实在只是最重要的迎亲、拜天地等部分而已。在婚礼之前。还有好几个步骤，是要各家各自办的。因时间紧急，这边温郡王才发话，那边厢众人就已经忙活开了。
春瑛静静挨着窗边，看楼下众人将陪嫁的东西打包好，用挑担装了，蒙上红纸，依次送出往，心里暗暗数了数，不由得乍舌。幸好这里头有一半以上是人家送的，有的是感念与路有贵的交情，有的是看在胡飞的面上，不然光是这份嫁妆，就足以让才有了点家底的路家倾家荡产了。
客商们借来的船连同路家本身的以及另外借的，总共凑齐了三十艘，运着满满当当的嫁妆担子，沿着河道往胡飞的新宅子驶往。无论是胡家还是路家，都有心要显摆显摆，于是那船队不是顺着直线路程过往，反而绕了大半个苏州城，把好几条最热烈的河道都走了一遍。
这却遇上麻烦事了。这苏州虽说河网密布。大众大多依水而居，平日的交通就是靠小船，但天永日久，人烟又密集，难免有堵塞河道的现象，河面宽度已不如早年了。如今又恰逢春季，正是水量不足的时候。假如只是小船还好，偏偏三十艘中等以上的船只一起下水，再加上另外七八家的送妆队伍，城内的河道倒有大半被这些船给占往了，偶然迎面相遇，几乎没撞在一起。幸好路家请的船夫船娘们经验老到，用撑船的竹竿互相撑着对方的船身，委曲交错而过，方才避免了水上交通事故。但到了傍晚时分，就听说有两家送妆的船撞上了，其中一艘船有半船的东西掉了下水，船上的人都忙着打捞，最后还丧失了两副分量十足的赤金镯子，也不知道是沉到了水底，还是叫人混水摸鱼贪了往，不论是新郎家还是新外家，都甚觉晦气。
春瑛还来不及为别人家叹息，自己便先忙个不停了。先是应城伯夫人来给她上头，也就是把头发梳成一个髻，表现已经成人。其中又夹杂着很多乱七八糟的规矩，比如根据时辰不同。转变坐立的方位以祈求喜神保佑等等。春瑛哪里听说过这些规矩？只能僵硬着随人摆布，人家怎么说，她就怎么做了。
不过事情又有些复杂：本地请来的喜娘，自然是照南边儿的风气行事，可无论是胡家还是路家，都是北方人，素来是照北边儿的习惯度日的，尤其路妈妈又是个爱讲究“规矩”的人，于是，碰到南北风气不同的处所，就免不了有一番争执。最后应城伯夫人出面，说服双方各退一步，“南北合而为一”，没想到最后互相让步的成果，却是弄出个四不象。应城伯夫人见状，脸上端庄的笑脸都快保持不住了，做完自己负责的部分就早早告辞。她一走，路妈妈又跟喜娘争辩起来，而春瑛不停地起身坐下忙了大半天，早已累得有气无力，根本不想开口了。
这般忙了一日。春瑛晚间早早沐浴了睡下，第二天天刚亮，又被挖起床来。她忍不住抗议：“昨儿不是议定了，要傍晚时才出门么？如今该做的都做了，这么早起来做什么？！”
路妈妈瞪她一眼：“你当出门子就象平**出门逛街这么简略么？要准备的事多着呢，快起来洗嗽！”
春瑛不禁抱头呻吟，深深感到到，不论是现代还是古代，结婚都是一件累人的事！
待她穿上一层又一层的大婚礼服，头发梳起高髻，再戴上重重的金冠时，已经过了午时。她饿得头晕眼花，小声求了荷嫂半日，才求得了半碗莲子桂花汤圆，委曲垫了垫肚子。才歇了口吻，路妈妈又带着几个邻居家的大妈大婶们进门，手里拿着脂粉盒，不知怎么弄的，居然给她敷上了厚厚的粉、红红的胭脂，说是这样才“喜气”。春瑛盯着镜中“面如霜月、唇如樱桃”的自己，已经完整认不出来了，顿时产生了翻白眼的激动。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好不轻易，吉时到了。门口的唢呐声一起，路妈妈便招呼着众位大婶们出往看花船，自己却回头重重拧了女儿腰上一把。春瑛正累得耷拉着脑袋，冷不防挨上这么一记，“哎哟”一声。眼泪就下来了。路妈妈还在旁边小声喊：“快哭！哭得越大声越好！”才说完，自己便先嚎啕起来。
春瑛就这么一边流泪、一边干嚎着出了房间。没措施，哭嫁是规矩，本来她是应当哭的，但诚实说，这么几天经历下来，她不笑场就已经够镇定了，哭这一关还是留给外力施为吧。
胡飞穿着大红喜服，胸前还傻瓜似地缠着大红花球，头上顶着插了金花的山寨版乌纱帽，正站在堂中。春瑛隔着大红绣花纱罗盖头看了他一眼，只感到自己现在大概也同样是一副傻样。好吧，这就算是扯平了。
两个年轻人都没经历过如此叫人无语的婚礼，只能由着旁人摆弄，把该尽的礼数都行过了，方才踏上迎亲花船，一路奏乐着，往这次婚礼的主会场驶往。
苏州城还是头一回办这样的集体婚礼，温郡王喜热烈，知府大人又要显摆，因此拜堂的程序，是定在府衙大堂进行的。固然把人生大事放在平日问案的公堂上办，让人感到不太吉祥。但无奈是父母官大人的意思，众人也没方法了。所幸本日的公堂披红戴花，十分喜庆，丝尽不见平日的肃杀气氛，倒也叫人心里欢乐。
七八对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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