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再遇小胡子（1/3）
一个“胡”字打开了春瑛脑中的记忆闸门，她马上记起了当初元宵夜偶遇胡公子的情景。后来她接连见了胡公子几次，又牵线搭桥，让他跟南灯红玉夫妻合伙做食店生意，只是进府当差后，便再也没见过他了。
固然只是一年前产生的事，但春瑛回想起来，却感到那仿佛是上辈子的事了。她只隐约记得对方的小胡子，五官却已有些含混。当时隔壁的冯婶还跟路妈妈议论过胡家的事，就提到他们家是皇商，小胡子是庶子，很得父亲宠爱，却跟嫡母嫡兄不大对付。现在他父亲过世了，他会怎么样呢？
南灯红玉夫妻已经离开了京城，当初开小食店时，虽赚了些钱，分给小胡子的部分顶多不过百八十两，对于一般人家来说，已经是一笔巨款，但对于皇商之家而言，却实在算不了什么。小胡子若是受嫡母嫡兄排挤，还不知道要怎么过活呢。
春瑛看着送葬的对伍浩浩荡荡地从眼前经过，怎么找也看不到小胡子的身影，不由得叹了口吻。谁知石掌柜也在旁叹了口吻：“胡家刚摆脱了大难，就这样张扬起来，胡大少爷到底在想什么呢？再孝敬亡父也用不着这么大的排场吧？从他家到福宁街，还隔着两三里路呢！直接出城也就罢了，绕过来显摆什么？他也不怕官府找上门……”
春瑛忙问：“他们家有什么大难呀？”
石掌柜左右看看，凑近她小声说：“不就是给皇宫采买物品的差事么，他家本有一桩极赚钱的买卖，别人看了眼红，趁着胡老爷子病倒了，就想抢了他家的差事，那胡大少爷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银子，请托了多少人，才保住了这皇商的名头，不然胡老爷子就算病逝世了，也会赌气得活过来的！只是他家元气大伤，亏得胡大少如今还大肆操办老爷子的后事，也不知道节俭！”
春瑛想了想，压低了声音问：“.我听说胡家还有个庶出的二少爷，是不是？”
“有是有，我还见过呢，常随着老爷.子出门的，惋惜不中用，不过是个半大孩子罢了。”石掌柜似乎看到街对面有个熟人，扬手挥了挥，丢下一句“我往往就来”，便跑过往，跟一个同在福宁街上开店做买卖的商人说起话来。
春瑛远远瞧着送葬的人群远.往，心里不由得担心起小胡子来，但转念一想，她操的哪门子心呀？她现在连自己都顾不过来了！她忙收拾心情，回到后院拎起菜篮子和买菜专用的钱袋，上街买菜往了。
一日无事，但石掌柜晚上出门应约吃酒，却吃到一.更天才回来，全部人醉醺醺的，神智都不苏醒了，宴客的那位朋友雇了一个幼童扶他回来，程大娘一边骂弟弟，一边叫春瑛赏了那幼童三十个大钱，便吩咐两个儿子把弟弟扶回房往了。
石掌柜一身都是酒气，口里还含混不清地嚷着：“好.买卖！够朋友！喝……再来一坛！”同时挣扎着要往厨房钻，程苏洛、程苏伊两小子差点被他带到地上往，程大娘气得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硬拖到床边一推，便拉着儿子回房：“咱洗洗往，别理他，臭逝世了！小春，往煮解酒汤！”
春瑛应了，捏着鼻子往厨房。程大娘不管，她便干.脆爽利地煮好解酒汤，硬灌石掌柜喝下，胡乱给他擦了把脸，又替他脱了鞋帽，解下腰上的佩件，把他的脚扯回床上，拉过被单盖好，免得他半夜着凉，这才吹灯出门。
石掌柜和衣囫.囵睡了一夜，没有着凉，却犯了宿醉，第二天早上仍然睡得象逝世猪似的，怎么叫也叫不醒。程大娘见状，只得让他歇息一日，前头的生意交给伙计们照管就好。
云想阁蓝本雇了两个伙计，都是用老了的，不管是招呼客人还是买卖衣料，没了石掌柜也能搪塞，但吃过午饭后，却来了一件麻烦事。
一个声称是昨日请石掌柜吃酒那位绸缎商的伙计的男人，带着几大车衣料上门来了，说是石掌柜昨天跟他们当家说好了的，以三百两的价格买下这些上好的料子，现银交易。两个伙计听说金额这么高，不敢擅作主意，只得报到程大娘跟前往。
程大娘听了报价，便眉头大皱，瞪了房门外的伙计一眼：“这么大的生意，你们急什么？！大不了叫他回往，等我兄弟醒了再说！”
那伙计一边擦汗一边道：“大娘，耽误不得，那人说他们掌柜原是急着将货物脱手好拿了银子回乡，才卖得这样便宜。若我们应迟了，他便拉到别家往了。”
“爱卖不卖！又不是只有他一家卖料子。”程大娘翻了个白眼，漫不经心肠绣着手中的活计。
“话不是这么说的。”伙计又静静擦了一把汗，“他们的价格打了七折，比别家便宜多了。再说，如今气象这样热，店里做夏衣的料子都快卖光了，再不进货，咱就没法做生意了。近来有好几家大店展把持着货源，掌柜的筹备好了银子，也没处买往……”
“得了得了！”程大娘满脸不耐心，拿起帕子抹了抹额上的汗，叫过春瑛，“你往，拿几匹料子进来给我瞧瞧，就说我要验货！”伙计听了大喜。
春瑛应了，随那伙计出了店面，见那人坐在柜台对面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嘴里哼着小曲，一双小眼却滴溜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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