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担忧(1/2)

李俪君淡定地抬眼看了林九郎一眼:“发光?人怎么可能会发光呢?你是不是看错了?”

林九郎其实也说不准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毕竟他当时很快就晕了过去,兴许真的是受伤时又饿又痛,才产生的幻觉呢?

可他为什么看别人没有产生幻觉,只在见李俪君的时候有呢?再说,当时李俪君背对着他,他压根儿就没看见她的脸,也没反应过来那就是前不久才认识的隋王府四娘子。若不是方才醒过来后,瞧见她在屋里,他还不知道她也来了桥陵呢。

所以林九郎还是倾向于,自己没有看错。可他若是没看错,李俪君身上又怎么会发光?

他把自己的想法说了,李俪君仍旧是一脸无辜的样子,歪着头想了想,忽然作恍然大悟状,笑着走到窗台边,伸手把窗子给打开了。月光从窗外照射进屋,照在了她的袖子和裙摆上。

李俪君回过头冲林九郎笑笑:“你当时看到的,是不是这样的光?”她把自己的衣袖放在月光下挥动,白色的衣料表面仿佛浮现出一层淡淡的光芒。

林九郎看得睁大了双眼:“好象……就是这个样子!”只不过当时他看到的光,比现在还要再明亮一点。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是因为李俪君穿着白衣白裙,在月光下才有了那个效果。如今她人在屋里,只有一部分衣衫照到月光,自然不如在外头看着明亮了。

李俪君笑着把窗子重新关好,悄悄儿地把给自己衣袖打光的法术给撤了,方才走回到榻边,对林九郎道:“这也是凑巧了,我身上有重孝,因此穿着白色的麻衣。今晚的月色又格外好,月光照在白衣上,才象是发光似的。别人不象我这样穿,因此你就没察觉。人怎么可能会发光呢?会发光,那不是成神仙了?”

林九郎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承认是自己大惊小怪了。

李珅已经结束了与林四郎和那位守陵长官的对话,走到他们身边笑问李俪君:“寻常的白衣在月光下也不会象是发光一般,你这料子莫非又是赵陈记出的新品?先前赵陈记的崔掌柜送今秋的新料子到我们邹王府时,可没提起这一茬。既有好东西,怎能忘了长年熟客呢?”

李俪君苦笑道:“赵陈记但凡出了新品,都是我娘和我先试用的。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送来的,日常谁会拿白色麻料做衣裳穿?因我如今有重孝在身,乳娘才会把压箱底的料子翻出来给我做衣裳。若不是林九哥提起,我还不知道它在月色下是这样的呢。只是如今赵陈记也是乱糟糟的,哪里顾得上新品?等事情料理清楚了,果真有好料子,我肯定不会忘了太叔祖一家的。”

李珅关心地问:“赵陈记出什么事了?”当初陈翁去世,赵陈记虽有过些许动荡,也很快平静下来,从没影响过日常经营。可如今听李俪君的口气,这回陈氏去世,赵陈记竟是连正常的经营都无法维持了?

李俪君叹道:“我娘刚去的时候,小杨氏和她兄弟杨铄就联合了陈家几个旁支的长辈,借口要代我打理我娘的嫁妆私房,想把赵陈记抢过去。嬷嬷们拦着,还被他们捆起来逼问契书与账簿何在呢,幸得阿婆及时发现救下,又把陈家人赶走了。可赵陈记的掌柜伙计当中,还真有被他们说动的,有人想要改投陈家其他人,有人想要带着铺子投奔杨家姐弟,还有人有意改投别家权贵门下。杨家姐弟出事,这些人就被晾在中间了,不上不下的,抱不上别家的大腿,也回不到赵陈记来,因此一片混乱,还不知要几时才能平静下来。”

李珅若有所思:“怪不得……当初我就听说过,隋王婶把陈家的人给送官了,心里还纳闷,你娘才去世,隋王婶怎么就跟亲家起了嫌隙?原来竟是杨氏姐弟搞的鬼!赵陈记的人若真个曾经叛主另投,还是投的仇家,那即使他们如今没投奔成功,人也不能再留下来了。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他们一旦有了异心,天知道什么时候会再背叛主家?还不如早些把人打发走的好。”

只是这些人不是一个两个,还在要紧位置上,一下子全都打发了,赵陈记的日常经营肯定会受到影响。

李俪君叹道:“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跟嬷嬷们商量,是不是把赵陈记和其他产业都重新整顿一下,关掉一部分的店铺或作坊?哪怕少赚一点钱,只图一个日后安稳就好。毕竟我这个年纪,实在没办法亲自打理产业。如果把生意交到别人手里,又怕那人不可靠。与其叫别人败坏了外祖的心血,还不如我亲自结束它。”

李珅听得唏嘘不已。作为陈翁好友邹王的孙子,又曾经向陈翁请教过经营之道,他心里清楚陈翁与陈氏父女俩曾为赵陈记付出了多少心血,就这么结束经营,也未免太过可惜。

可李俪君说得有理,她一个小女孩要打理这么大的产业,实在太不现实了。而隋王府的人,从隋王到嗣王李玳,都不是擅长庶务者,窦王妃又不是亲祖母。倘若将来李玳新继室进门,恃宠接手这份产业,那今后赵陈记的归属就真的说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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