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尾声(1/4)

第一百零七章

“此子德才兼备,能力卓绝,失地收复后更会功勋卓卓,名声大噪。他若能一直当忠臣你所用,自然最好。君主,必要擅驭臣民。你需时刻警醒,若有朝一日他有了反意,你提前拿着这份遗诏除掉他。”

这份密旨里,还夹着些罪证。都是上皇收集而来的江厌辞这些年在江湖上手上沾的人命。

在上皇眼,就算江厌辞不能领兵出征收复失地,他有着能够帮扶李漳的能力和忠心,那些人命就不值一提,甚至是皇子李潜的命。

这一切的基础在于皇权的稳固,在于江厌辞永远没有反心。

这是身帝王必然会有的提防。

至于写下这份密诏,上皇这是李漳想得周,免李漳他日下手时沾上不义的恶名。

·

李漳回如今的住处,天阙殿。小监迎上来禀告江厌辞已经过来了,正在偏殿等候。

恰好孙禄走进来禀话从王府酒窖里带来最后一批酒也运来了宫。

李漳点点头,将上皇交给他的密旨往桌上随意一放,他在长案后坐下,令小监请江厌辞,又让孙禄拿一坛酒来。

“九昙香。”李漳补充。

“是。”孙禄笑着点头。他当然知要拿哪坛酒。以前江厌辞时常王府,常饮的酒水只那几种。这九昙香正是其一。而且九昙香也是适合如今这时节引用的好酒。

江厌辞进来,李漳摆了摆手,让他坐下。

李漳向后倚靠着,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

江厌辞开:“的几个友人受人教唆来行刺你。来替他赔罪。”

李漳沉默了片刻,才:“人被孙禄收押着,可能有伤亡。这两日忙,没顾着审问。一会儿让孙禄带你接人。”

宫婢端着酒水进来。

李漳欠身,接过宫婢递过来的烈酒饮了一,顿时辛辣舒畅,解了身上不少的寒乏,他随:“你自己处理吧。”

“不会再有下次。”江厌辞说完,才接宫婢递过来的酒。朝李漳靠。李漳已饮完一杯,让宫婢再倒了一杯,才与江厌辞靠过来的酒樽相碰。

清脆一声响,两人对饮。

以前江厌辞比现在寡言许多,两个人经常沉默地单纯喝酒不交谈。李漳想了想,他认识江厌辞已经四年了。

有时候,李漳也会很怀念和江厌辞一起在江湖民间游『荡』的时候。可他心里明那些日子对于他而言不过是漫漫帝王路里的一段『插』曲。他时常安慰自己,就当那是一种别具一格的微服私访了。

江厌辞走了之后,李漳打算处理没批阅的折子。他尚未起身,视线落在被他随手放在桌上的密旨。

封黄的密旨上不知何时沾了一点酒水。

上皇曾说在众多儿子,李漳最像他。可李漳与他最大的区别,在于他曾从云端跌进泥里,眼睁睁看着妻子被害惨死,生母跪在大雨里受罚。

他也曾像李淙一样端正良善,像李淋一样纵乐享受,像李温一样天。

而这一切都结束在四年前。

他曾是皇长子意气风发,可是沦落因没有铜板被撵出客栈,被穷人尖酸挖苦,被乞丐打过巴掌。

他心里有对生母和幼子的牵绊,有天生傲骨的不甘支撑着他,才让他能在泥里一步步前行。

只是后来他在民间与江湖上见了多苦难,慢慢竟也生出了“原来不是天下最惨的那一个”这样的想。

如今龙袍加身,再忆过,李漳倒是感激那年的经历,让他变成如今模样。

李漳抬手,将桌案一端的双兽灯移过来,揭开盖子,瞥一眼里的烛火。然后他拿起那份上皇给他的密旨,放于烛火之上。

沾了酒水的绸布噌的一下升起巨大火苗。

升腾的火光里,照出年轻帝王无表情的孔。

若是别人,不用上皇帮他留后手。李漳自会将把柄握在掌。

他是天生的帝王。

江厌辞?罢了。

李漳是个骄傲的人。他不是信任江厌辞,而是信任自己的眼光。

君王弄权需擅用人之术。用人之术不仅在于驭,更在于识人之能。

世事难测,人心难辨。

若有朝一日江厌辞当有了反意,李漳再光明正大迎战便是。今日留着这份密旨,那就是提前将自己败在了败者的地位,落了下承。

李漳不肖。

·

江厌辞冷着脸,将余愉、十四、阿梅和浮离带回了江。几个人身上都有或轻或的伤。

十四和阿梅对视一眼,不敢吭声。

倒是余愉几次小声试探着与江厌辞讲话,江厌辞都没理她。

至于浮离,他永远神『色』淡淡。即使如今脸上有一血痕,他也仍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

月皊焦急地等待着,得下人通禀,知江厌辞将人带回来,她顿时松了气,急急忙忙小跑着迎出。

见人了,月皊着小脸轻“呀”了一声,赶忙吩咐阿凌请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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