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自乐意,遂将宁玄曦写给我的字条置于案几上,递至安景凉面前,道:“陛下看了便知。”
他伸手接过字条,展开,敛眉望去。
那上面写了什么,我知道,不过就几个字: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江山不负卿。
那日宁玄曦写下这几字时,我犹还不明就里,似乎和安景凉所要知道的并无直接关系,然宁玄曦却不过轻笑道:他是个明白人,自能体会我此间之意。
我忖度了半日,却终还是不明了。只我相信宁玄曦,自然肯定他的做法,之中必然有他的深意。
是以,我只安安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人,他双眸停留在字条上,半晌没有出声,只双唇微抿,似乎正竭力克制着情绪。想来是没有得到想要得到的信息,方才有些不快吧。
移了眼神,不再看他,只低眉瞧着鞋面上的绣花图案,耳畔却是突然传来他的问话:“他还了什么?”
我忙浅声应道:“陛下想要问的,我都问了……似乎他当真并未隐瞒,只那人……那人……”
“那人如何?”
“那人……已经死了。”安景凉,你便信我已经死了又能怎样?放我一条生路,勿要再紧紧相逼了。我如今虽还活着却也同死了并无多少分别,你将我所有的尊严都已践踏在了脚底下,亦叫我亲眼所见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如此,你还不肯收手吗?非要逼我起仇恨之火方才罢休吗?
我以为我这么了,安景凉也该死心了,然他却是将字条放下,尔后冷不丁轻笑出了声。
我一愣,不明白他的举动,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开口问道:“陛下……不信吗?”
他缓缓起身,越过案几,往我身前走来,我不觉微微后退一步,却又觉不妥,是以只能停了步子,只却不敢抬眼瞧他,略略低了低眼,只瞧见他垂下的禁步之上一枚白玉环佩随着他的步伐轻巧晃动着。
他在离我三步开外的地方停了步子,开口问道:“你玉娘乃江都第一名妓檀云手下的人,既是个懂得媚术的戏子,想来你也不会隐瞒朕,是不是?”
我方要开口,复想起锦绣的话,心内越发不安起来,只隐了惧意,平静应道:“玉娘不敢。”
“玉娘是不敢,可若此刻站在朕面前的人……并非是玉娘呢?”
此话一落,我满面惊讶,广袖内的双手早已战栗不止。安景凉这话意思明确,他一定知道了什么,看来是我太不了解莫习凛了,倘或他将所有的疑惑都告知了安景凉,那安景凉势必会想要来看我的真颜,如此一来,我便是难逃身份被揭穿的厄运了。
脑中霎时一片混乱,不知该要回什么该要做什么,只愣愣的站在原地,动弹不了半分。
“去了帷帽,朕要见见玉娘你的真面目。”果然,安景凉复又朝我近了一步,冷然开口道。
我心内慌乱不止,紧咬着双唇,恨不得就此转身逃离出去,可我知道,别皇宫,便是这长秋殿,我也逃不出去。
他的手已经碰上了帷帽边缘的轻纱,我却连阻止他的勇气都没有。安景凉,我是上辈子欠了你什么,你要这样折磨我,一丝一毫都不肯放过我?
缓缓闭上双眼,不作任何挣扎,只因我知道,我若挣扎,或许会死的更为难看。
“陛下……陛下……”
耳畔突然传来一阵大呼,我慌忙睁开眼,只见安景凉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下来,我侧头望去,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匆匆走来。
这千钧一发之际,却是宁清月及时赶到,我不知道她是否已知晓我的身份,我唯一感到庆幸的是,她的到来亦阻止了安景凉的进一步举动,至少可以给我一些缓冲的时间,让我好好想想对策。
她许是一路赶来,到我和安景凉面前时还微微喘着气,她的身后是紧跟着的吴庸,显是没有拦住她闯进来,吴庸忙着伏身解释:“陛下,夫人她……”
话还未完,安景凉便是抬手示意他下去,尔后将眼神移向宁清月,依旧寡淡着声音道:“你怎么来了?”
宁清月轻瞥了我一眼,尔后平顺了下自己的气息,却也不回他的话,只道:“陛下方才……想做什么?”
“此话从何而来?”
“臣妾都看见了。”宁清月却是上前一步,顺势挡住我的身子,复又朝了安景凉道,“陛下难道忘了当初檀云的话吗?”
我一怔,不明白宁清月的话,转眸望向安景凉,却见他亦是面上一滞。
“陛下不是答应臣妾,只要三弟道出真言,不论结果怎样,陛下都会相信吗?”宁清月朝安景凉跃进一步,提高了些声量,复又接到,“如今既然玉娘已拿到了三弟亲自写下的字条,陛下如何又失信于臣妾,不信三弟的话呢?便是陛下恼怒,也不该再囚禁三弟于宫中……纵然不顾臣妾的脸面,也合该想想死去的洛妃娘娘,倘或她知道你们兄弟二人因为一个女人反目成仇,她何以瞑目?”
“放肆。”我才要惊讶宁清月如何能出这些话来,那厢安景凉早已怒气冲天,还未等她完便是大吼出了声。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