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南下(11)
陈庆之告退,领了儿子回到府中,筹备赴军事宜,少不了被虚惊一场的全家人团团围着,问这问那。陈庆之简略先容,心中念念不忘吕婉所之言,便请她和杨忠到前堂相见,提及她的未卜先知,不禁既是关心,又是钦佩。
吕婉笑了起来,道:“将军客气了。实在白了,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女子这里想请教将军,倘若淮河来年大涨,那么将会如何?”
陈庆之熟知兵事,经她这么一提示,不由悚然动容,脱口道:“淮河成灾,定会淹及两岸城郭,而最为有可能吞没的,就是寿阳。你是……”
吕婉点头笑道:“从种种迹象来看,淮河泛滥成灾,已经是不可逆转的事情。皇上熟知天侯,自然也料到了这一点。所以,看似责罚将军,实在另有所图。这个,以将军的贤明,女子自然不必多,不是么?”
陈庆之一点即通,恍然道:“本来如此!想不到吕姑娘天地理无不通晓,实在是难得的世间奇才,认真是女中诸葛,巾帼武侯啊!”
吕婉对风侯之事,不愿多提,浅浅一笑,道:“将军廖赞了。女子冷门凡人,怎么敢和诸葛亮相提并论?若到‘侯’,此次将军,也不免有封侯之勋。”
陈庆之对她的话深信不疑,笑道:“封不封侯,倒也无防,能替皇上解忧,便是陈某心中之福了。”他行事干脆爽利,既然知道天子的目标意图,决不耽误,立时命人整饬行装,当下就带了陈昕,赴元树营中而往。
陈夫人倍感担心,见丈夫和五儿离往,不禁眼圈儿红了。吕婉和众丫环不免一阵的安慰,把陈夫人扶回房中,这才告退出来。
杨忠一直插不上话,心中疑问自然多多,听得云里雾里。等吕婉出来后,向居处而行,不禁问道:“苦桃,你什么淮河泛滥的,你怎么知道?”这些日子吕婉除了这次游秦淮,并未出门,她如何会把所产生之事了若指掌,实在叫人不解。
吕婉笑道:“我猜的。江淮一带,雨水频仍,老神仙给我的那本书中,记载了不少江淮风侯的事。我想梁帝萧衍既然也擅长风侯,廓清宇内,是他的志向,那么自然也会这样想。你想一想,离寿阳最近的部队是谁的?”
杨忠道:“元树的?”
吕婉笑道:“这还不明确吗?把陈将军遣到元树军中,看似处分,实则让他攻取寿阳往了。你看吧,或迟或早,只要淮水大涨,一淹寿阳城,天子的旨意必定会下到军中,再封陈将军一个官职。”
杨忠沉思熟虑道:“假如这样,想必还有一层意思,就是梁帝怕元树反覆,派陈将军往,也有监督之意。”
吕婉纤纤素指一勾他的鼻尖,笑道:“我们的奴奴还不算太笨。”
杨忠瞪起眼,道:“岂有此理,竟然我笨!”一把将她抱起,就往房里走往。吕婉怕大庭广众之下,被人看到,羞红了脸。杨忠那管这人,一闯进门,把吕婉放到床头,连门也不关,就迫不及待的放下了帘子。
吕婉如一朵半绽放的海棠,懒懒的偎在床间,眼睛流眄,面红如霞,娇羞无穷,等着一个**时刻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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