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 知州慧眼识英才（1/2）
“思义啊，我想过了，你说的那个杨姐儿，她那爹杨大，那是个没成算的，虽然现在说得好好的，金盆洗手了，可他都洗手几回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多灌了几碗黄汤，就把自家闺女卖了顶赌账。”程直阴着脸说：“你跟那女究竟什么关系，咱家可不兴这败坏门风的事情。”
程大郎心情甚佳，这几日大舅确实帮了自己的忙，求到自己头上，虽说是个女人的事情，却不好直接拒绝。另外，卫娘不知道自己弟弟与那杨姐儿到底有没有尾，也托他探探口风。
“姐夫，我对天发誓！我绝对没那个意思。她真的是有事情帮了我。可以说是救命之恩，姐夫您随便找几个赌坊里的档主朋友，别再让他爹进去就行。”卫大郎一听，有些焦急，说道：“你答应帮她，我以后连面也不与她见便是。”
“嘿，你说得容易，人家开门做生意我让人家拦着？那赌坊干的都是损阴德的勾当，我可不敢有那么大的面跟档主熟。”程直说的倒是实话，赌坊里最是黑心，自己老娘有训不得沾赌，因此他就算在市井里厮混，也从来不从赌坊门口经过。
想了一会儿他继续说道：“那鱼市街，实在不是个女儿家待的地方。我想来想去呀，咱跟她签个活契，白天别在那不入流的地方看茶摊了，让她给李四打打下手，做个后厨帮工可好，处理羊肉和熬糖水便是。”
程家的档口小，仅靠李四一人白天进肉、腌制、熬煮糖水，平日里再从申时开到将近丑时连环转，实在是铁打的人也吃不消。这些天李四寻了自己的妹小丫帮手，小丫虽然害羞胆小还是个哑巴，灶上的功夫却不含糊。然而切羊肉毕竟是体力活，少不了李四白天晚上的连轴转，因此程大郎一直有心再在寻个杂工帮手，听卫大郎说了杨姐的事儿，便有心两头都落好——这边帮自家娘看好杨姐儿，那边帮小舅个忙——只要把他俩隔开便是。当然，对程大郎来说，杨家是个无根底又懦弱好拿捏的，若是偷了调料卖给别家，保证让他们在相州无容身之地。
“咱可以给她一份后厨帮工的活计，避免了她在鱼市街那等地界端茶倒水抛头露面，工钱给得高些也无妨，但我跟你说清楚，这帮工不是使女，她这婚嫁可是由着父母之命，我可没那么大能耐管。若是她家不挑，远乡给她介绍个平实的农户倒没有问题。”程直这话，却是带着试探卫大郎的意思。他哪有那闲心去管别人家的女儿嫁与谁？反正不是他小舅便无关碍。
卫大郎却是连连赞好，暗道要不回乡看看卫家的旁系是否有家里贫困些却上进的农户？这姐儿因着她娘，名声却是不佳，若不收聘礼再说远些倒是个好出。
这样的态让怀疑卫大郎对杨姐儿心怀不轨的程直，倒有些摸不着头脑，反正把人先招进铺，再禁止小舅过来便是。姐儿鱼市街出身，与那卖肉的屠户最是相熟。肉质好坏、肉档档主斤两给的如何，想来都熟悉。早晨上工的时候顺带就能进了肉，必不会被骗，而有煮茶的手艺，做糖水也不困难，这么看来倒是个好人选。
于是，当几个凶神恶煞的地痞跟着臊眉耷眼的爹闯进她家时候，杨姐儿以为她爹终于把她卖了。结果，竟然是签了帮工一年的活契。
她今年十五，按说到了说亲的年纪，这抛头露面的总不是个事儿，可茶档若是不开，家里马上要喝西北风，因此也就日日熬着。现下竟然突然得了个后厨帮工，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而卫大郎是个没成算的毛头小，自家姐夫答应了帮忙，便去埋诗书画艺中了，竟然想不起来先跟姐儿说一句。正在切肉血花四溅的李四，突然见程直带进来个俊俏的小娘，一刀偏了差点切着手。待知道这是新来的帮工后，腼腆得笑了笑，买肉的事情姐儿上手，后厨便由李四儿的妹小丫和姐儿一起做。李四为了避嫌便不再来，专心负责晚上的烤肉。这样一来，小小的档口倒是雇了个人——虽然小丫不要工钱。
“四叔，这个月生意怎么样？”难得程西来档，若是前世，她恐怕早就敞开了肚皮吃羊肉，现在是只敢吃一块儿小的，糖水也要喝热的，剩下的时间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安离边吃边大呼过瘾。
“西姐儿这么小就知道查账了？”李四跟程西也算老交情，逗弄她说：“莫非是想给自己攒嫁妆？”
“四叔说笑了！那帮工如何?手脚麻利不？前两个月可是辛苦四叔了！”
“西姐儿跟我这么外道，有个正经活儿干啊！比什么都强。”李四擦了擦汗笑道：“那杨姐儿手脚麻利得很，不愧是鱼市街的老户人家，买来的羊肉，一斤比平日便宜钱呢！我看那屠户给得还都是好肉，前日甚至给了小半只摔死的羔羊，这可有钱也难买！”
“那，我大舅这几天来过吗？”程西觉得奇怪，这大舅和杨姐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随着易渐深，免不了胡思乱想，这要不要推理一番？不管是防微杜渐还是火上浇油，都得知道个前因后果吧。
“你是说思义兄？这些天一直没见过啊！”李四倒是认识程大哥的个小舅，不过不常来，老二卫思倒是让他印象深刻，旬日书院放假的时候过来连吃带拿的，恨不得一旬的肉都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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